“菜刀?”李时居双目圆睁。
高开霁拨开几个人, 从旁边挤上来, “是啊, 我族中有个兄长在南郊淮阳书院,他们那儿有个举子, 三更才从书院出来,正好撞上此恶煞,不过他没丰济的书生那么幸运,右手竟被生生砍断了!”
他夸张地举起右手,在手腕上一划,“……当场便是鲜血淋漓血流成河呐!只可惜那举子本是明年开春要参加会试的,下半生再不能提笔书写,科举梦算是彻底了断,人虽保住性命,到底跟着疯了。”
周边一群人都听见高开霁的演绎,登时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捂住自己的右手,表示这段时日老实做人,再不敢天黑后在街上溜达。
快到上课时间,他们三个结伴往集贤门内走,钟澄抓着高开霁问:“那淮阳的书生可听见凶手哼曲儿了?”
高开霁连连点头,“有的!有的!只不过,我这也是过了好几手的消息,未必唱得准确。”
他戏精上身般哼了一段:“短征衫,长亭道,红尘染两鬓萧骚。”
“是了!”钟澄点头,他没那么强的表演欲,只一板一眼地念出来,“一肩行李斜阳照,几度伤怀抱……这曲词陌生得很,是哪本戏折子上的呢?”
他们两个把渴求的目光投向李时居,毕竟作为整个国子监公认读书最快、最博学的人,李时居总能知道这些边边角角的典故。
李时居踏上走廊,凝眉思索一番。
她依稀记得,几个月前为了挣钱,在书坊苗头替人抄书时,还真在一本手抄的孤本上看过。
“此曲名为《梁状元不伏老》,又名《玉殿传胪记》,作者不详,写作时间,亦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