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周边种了榆树,一些黄叶飘落在水面上,远远望去,宛如铜器上生出金绿的锈斑。
不过美则美矣,却显得很寥落,李时居四周看了一圈,明白了。
这院中根本没有侍奉的丫鬟和家丁,难怪看起来没有什么人气。
李时居咋舌,“三殿下都不用仆从的吗?”
“三殿下不喜欢让人伺候,外头有一个看门的家丁,是从金吾卫里选出来的,身手很好,够用了。厨房请了两名师傅,曾经都是开饭馆的,手艺也很好,哦,后院还是有两三名杂役的,这还是我强烈要求带过来的,毕竟烧水、劈柴这等事,总不能让殿下亲自干。”崔靖解释。
“啊……”李时居词穷地抓了抓脑袋,“那殿下还真是……亲力亲为啊。”
“今儿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崔靖带着她绕过前堂,直奔后面的院落。
“哦,你爹给我放假了。”李时居说。
崔靖响亮地吹了个口哨,“嚯,稀罕事啊!”
李时居叹了口气,准备将厉承业那一番闹腾说给他听,结果正巧走到了二层正房楼下,目光穿过大开的如意门,刚好看见里面又坐着一位熟人。
薛瑄穿着一身翰林院官袍,正怡然自得地坐在八仙桌前嗑瓜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同时迸出一句话。
“……好巧啊。”
“是好巧啊。”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东方既白色的直裰缓缓下降,最后露出陈定川那张波澜不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