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镜子摆弄半天, 他最后大概找出一个前后左右来, 往陈定川肩头一披,问:“约莫是这样的吧?”
陈定川沉默地盯着镜中影像,然后抬手自行调整。
好吧, 既然能自己来, 崔靖便不再管罩袍是否合体而妥当, 施施然地低下头, 去拿那根玉带。
他没到考功名的年纪,如今只是个皇子侍从, 用惯了缎带,自然不知晓白玉质地的腰带是如何坚硬沉重。
不过他见过崔府的仆从给崔墨系腰带——大概是这样,从腰际绕过一圈,在身前拴定……
崔靖站在陈定川身后比划,未料手肘一抬,正中肩头上被敷布裹住的伤口。
好在他的力气不大,陈定川闷哼一声,崔靖惶然地丢下腰带,要去查看伤情。
那人却摆了摆手,温声道:“没事,你去套车吧,我自己来。”
崔靖歉疚地将玉带递到陈定川手中,慢慢朝门口磨蹭。
走到门边时,他拧紧了眉头,忍不住问道:“您为什么不告诉陛下受伤啊,说不定陛下派人去查,水落石出,正好能治霍贵妃的罪……”
陈定川垂着眸子道:“李时维还没回来,没到打草惊蛇的时候。”
崔靖叹了口气,仍有不甘。
陈定川扣上金钩,解释道:“那夜无星无月,射箭之人躲在暗处,且箭术和轻功都很高明。我并未看清他面貌,即便告诉陛下,又如何能查出是谁呢。”
崔靖不解:“既然没看清,您如何确定是贵妃的人?”万一是大殿下或二殿下手下死士,甚至是堂伯父的人,武德侯的人,计大学士的人……”
陈定川转头朝他一笑,“你还记得数月前我进宫,贵妃便试探过你吗?”
崔靖点点头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