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国子监念书的事她至今还没告诉云氏,但总归瞒不过身边人。
荻花手里攥着长条儿白布,纠结道:“姑娘本就纤瘦,总这么缠身子,不会不长了吧……”
李时居伸手一掸她脑门,“你才不长了……就缠今儿一日,往后进了国子监要穿澜衣,宽袍大袖的,看不出来,放心吧!”
荻花低头一瞧自己胸前,又对比了比眼前的小姐,很感慨,“也是,我和姑娘的一般大,但是姑娘身上比我瘦多了,这么算来,姑娘还是很大的。”
李时居其实也有点担心,这具身体现下才十七岁,照这个发展趋势,再过几年,可能宽袍大袖也遮不住了。
摇一摇头,先把眼前关卡过了,提前焦虑向来不是她的作风。
漱洗完毕,她谢绝了枫叶递来的甜腻点心,只吃了碗蛋羹,然后喝一杯酽酽的浓茶,再把文物匣里的笔墨纸砚检查一遍,方早早离开侯爵府。
国子监就在贡街上,杏花树下吹来清晨的习习凉风,赶考儒生们三五聚在一起,或是小声聊谈交友,或是互相恭维家世,或是临时抱佛脚背诵篇目。
有人上前攀谈,李时居却不愿加入,只静静站在树下,闭目养神。
等了许久,直到外头等了数百名考生,才终于听见院内传来一声钟响。余音萦绕间,集贤门敞开,十几名带刀侍卫左右纵列而出,阵仗大得惊人。
两名官员手捧点名册子走出来,让考生按次,列队进门。
大伙儿多是第一次踏入国子监,这一路上少不得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