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彼时自己春风得意, 替下容沉,成了大衡第一美人, 况又是陛下心尖上的人, 她以为,陛下对容沉不过是些许亏欠愧疚, 只要时日一长……总会忘掉她,最后她才是真正的赢家。
赵桃书慢慢坐下,坐在美人靠上,有些倦怠地撑着腮,像这三年来每一日,坐在这里赏景。
她居住的小阁,很清净,临廊外是满目的参天古树,瑟瑟风动,便哗然地响。
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容沉还是离开了。
容沉像一柄锋利刀,宁折不弯,即使到了穷途末路,还是用她的锋刃,在陛下心头划了一道不可磨灭的血痕。
赵桃书不仅一次在想,为何偏偏是容沉,家世显赫,容颜美丽,父兄疼爱,是上京城多少男儿的梦中人。
以前她还很庆幸,至少容沉心心念念的陛下,喜欢的不是她而是自己。她最想得到的,反而属于自己……这是她唯一能宽慰自己的一件事。
而今,连这一点,她也不再占据优势;她的确没有一样比得上容沉的了。
明明如今赵家也是上京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了……容沉的父兄会打仗,她的父兄也可以,赵桃书心中这样想,但事实却俨然并非如此,事实就是那样,当年若非她设计矫诏,容沉的父亲不会战死,更没有赵献什么事了。
赵家的儿郎后辈们,如今哪一个又能真的顶天立地,全不过借着她的名头在外,纵饮娱乐吃喝嫖赌……
就连她想让哥哥在今日救驾,若是成功,自少不了他的第一等功,或许陛下就愿意回头看看她了——他都无能为力。
她心里和容沉较劲较了一辈子,可如今容沉回来了,她衣锦还乡,而自己幽居大相国寺,已经过去四年。
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