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蓦然回神。
她柔和下语气:“好,我暂时相信你就是。”她顿了顿,看向陆小真,迟疑问:“他叫什么?是哪里人?听口音,似不是西北一带的人?”
陆小真还没有回答,眼前男子捂着心口,似月的长眉紧蹙,仿佛突然痛苦万分,絮絮急忙问:“你怎么了?哪里疼?”
他断断续续低声道:“我没事。……老毛病了。多谢郡主关心。”
絮絮看向陆小真,陆小真才叹了叹,摇摇头,说:“他们家不小心遭了山贼,全家就剩下他一个了,小人那时在江淮唱戏,路经过了云来救了他。他被贼人砍了几刀,正好伤在心口。”絮絮听了,有陆小真这番话,显得真些,她怀疑之心消减了泰半。
陆小真一顿,嗫嚅道:“阿铉他这些时日一直跟在小人身边做杂役谋生,真的不会是刺客的……”
“你说他叫……什么?”
陆小真一愣,才重复说:“元铉,一元复始的元,‘矛戟折,环铉绝’的铉。”
絮絮怔了半天,怔怔望他,心中千回百转,她极想伸手,触碰到他的眼下时,触电似的收回。
泪痣,姓名,故乡,一一相应。
她迟缓地想,是他么,难道说,这才是他的今生,……
似乎意识到了絮絮的沉默,陆小真笑道:“郡主是和阿铉旧相识?”
闻声,这名叫“阿铉”的男人抬起眼,眼中似有深潭映月,慢慢弯出一点温和笑意。
絮絮摇头:“不曾相识。”
他咳嗽了一声,嗓音仍然很哑,不过依旧无限温柔:“相逢何必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