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是委屈。
后宫里空荡荡的,从前的妃嫔们全进了大相国寺祈福, 后宫虚设,她本以为是自己的好机会了,谁知陛下宁可虚对空气,也不愿看到她。
太后知道她的性子沉闷,但沉闷不是敬陵帝厌恶淑妃的缘由——真正的缘由,还是因为四年前废后那夜,淑妃做过那个赵桃书的帮凶。
如今容沉死了三年,眼看他后悔不迭,悔不当初,却无能为力,为情所困,简直快要疯魔了,眼里哪里还有旁人?
就连她这个母后——都受他迁怒,不得不避居南苑多年。
这一回他病重,太后垂帘听政,方觉得重获了作为太后的尊荣。
奈何奈何!偏偏生了这么个自己有主见的儿子,偏偏!
太后愈想愈是愤愤,刚要摔了手中翠玉盏子,旁边晁幼菱忙地接住了。
太后瞪了她一眼,晁幼菱又瑟瑟不敢言语,好半天才说:“姑母……幼菱好久又没有见陛下了。陛下他长此以往……”说着说着,哭起来,“幼菱该怎么办……”
“谁让哀家就他一个亲生儿子——”话音戛然而止,太后忽然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
旁边伺候的老嬷嬷笑了一笑,道:“太后忘了,当年,娘娘诞下的,可是双生子。您还有一位皇子殿下,尚在民间。”
晁幼菱惊得张了张嘴,听到这样一件秘辛,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太后目光幽了幽:“他若是不听话,哀家,也不怕换一个皇帝。”
晁幼菱离开了仁康宫,怀揣着心事,慢慢在寂寞狭长的宫道上散步。深秋时节,天气格外地凉,她若在平时,只管缩在自己殿中,偏偏这时候得知了这么大一个秘密,哪里还能待得住。
宫中寂寥,无人可以说说话,贴身侍女都不能。
她叹了一口气,不知怎么的已经走到了露落园,侍女笑着问她怎么愁眉不展,她道:“本宫的愁,你们又如何能明白?你们下去吧,本宫一个人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