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竹瞳孔骤缩,急急上前几步争辩道:“不可!魂魄易碎,若是见到这般光明,岂不是魂飞魄散了!?”
他担心的是,在帷帐中的絮絮的安危。不知她可有趁方才一瞬漆黑,立即离开帷帐?否则若等他们近前揭开帷帐,那她假扮先皇后之事岂不是要暴露了?
依照这衡朝皇帝的疯狂和冷血,届时要怎么处置她这个冒牌货啊!
他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但无论他怎么反对,这位近于疯狂的帝王,都已经听不进去了,目光透出了一丝灼热,低低一笑:“不会的。她那么顽韧,就算魂飞魄散,也会来见我一面,索我的命。”
若她愿意的话。
帷帐已被包围得水泄不通,年轻帝王向帷帐迈出一步,又一步。
每一步如千钧重。
他抬手示意众人不必跟来,只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踉跄蹒跚着,向那里走过去。
三百步远,只是三百步远。
他甚至不知道帷帐中,她还在不在了。
亦不知走了多久了。火光照夜亮如白昼,他站定在了帷帐外,最后一步。只要抬起帷帐的素帘,一切便都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