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铉笑道:“道长说笑了,道长是客,岂有下厨的道理?还是我来。”
玄渊说:“无碍,我是容姑娘的朋友,能帮则帮,元兄不必与我客气什么。”
端上桌的菜各式各样,絮絮怀疑玄渊偷偷修习了什么菜谱大全一类的书,——四四十六道菜,元铉做了八道,他也做了八道,道道不重样的。
絮絮心中为他们二人竖起大拇指。
她眼尖注意到,桌上有一道羊肉锅子,心中一动,看向了玄渊:“这是你……做的?”
玄渊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嘴角,说:“嗯。你尝一尝。”
这是除夕的时候,在瀚城冯氏的画舫上,他问冯家那位名厨讨的秘方。
他知道她很喜欢这道菜。
两个男人的战争,势必有输有赢,尽管这做菜是玄渊自以为的无声的战争,但他还是在内心默默较劲,并且时时不住观察絮絮到底吃谁做的菜吃得多。
絮絮起初没注意,后来发现只要她筷子往元铉做的菜上夹,就会感到一缕目光若有若无在盯着她。
一两下没有什么,多了以后,她终于察觉到他的意图,心中感慨,她还是老实本分地做个端水大师吧。
好不容易用完了饭,絮絮总觉自己身心都受到了煎熬,身的煎熬在于,每一道菜都是那么好吃,但她的容量实在容不下太多——心的煎熬在于,她夹一筷子菜之前,务必要记住这是谁做的,好让下一筷子夹另一位做的。
想一想前生的她但凡不那么贫穷,过的日子一定很不错,如今愿望在梦中暂解,她心旷神怡,决定等他们铺子都整饬好了,就找个托辞回到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