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她跟前逼近了一步。
她个子高挑,但在他跟前,仍然矮了点,他可以轻而易举居高临下,他微微低头,四目相对,一瞬间离这么近。
她那双剪水秋瞳中他的映像骤然放大,她张了张嘴:“是,是七夕啊,我没记错的……”
“对啊,七夕。”他离得是那样近,近到那满襟的清幽冷香,漫过她的鼻尖,他漆黑深湛的眼睛里,隐约闪烁着一丝光彩,“日月五纬俱起牵牛;四万五千年,日月五纬一轮转。……但,我们俩是什么关系呢,絮絮?”
他逼得太近了,絮絮觉得快要喘不过气,心脏乱七八糟地跳着,不知是否叫嚣着想要造反。背后就是粉墙,头顶一片上弦月,万里素光,耳畔寂静得连蝉鸣都极远了,只有心如擂鼓的声音。不知道是谁的。
“我们,我们当然是朋友——”
她脑子成了浆糊,不知道怎么想的,脱口而出。潜意识里两个小人打架,一方说着,是朋友当然是朋友还是至尊无敌独一无二八拜之交的好朋友,另一方只说了一个字:屁。
她呼吸不上来,他的手撑在她的头顶,挡去了那片月,另一只手扶在她的脸颊上,叫她无处遁逃。
她说完,忽然,他轻轻一笑,那笑里含着一点风流的韵味,甚至还有点戏谑。尽管她很想左顾右盼,但无论她将目光瞥到哪里去,他都会不紧不慢地追上来,同她对视,绝不许她逃走,连目光也不准逃。
她想,他简直太霸道了。
他像欣赏够了她的表现,终于徐徐开口:“絮絮,你不是说,我在等你三年孝满,我们就成婚?”
絮絮脑子里模模糊糊地回忆起来了,刚刚在郡守府,她怒怼那个姓周的老头时,貌似,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