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绝没有在她眼中看到她对他的厌恶,有的只是炙热如同烈火的依恋欢喜。但此时,哪怕只是淡淡一瞥,他隐约意识到,她厌恶他已经入骨。
他慢慢向她那里又走了几步,及至五六步远时,她神色变了又变,立即躲到身侧那个男人身后去了。
他望见她的动作,见她敛了敛眉,依然握紧团扇,挡住大半张脸,眉却拧在一起,好似在那人身边说了什么话。
她身侧的玄衣男子侧过脸,低头亦向她说了什么话,她才眉目舒展,复现出笑意盈盈。
这般动作落在他的眼中,顿时叫他理智全无,妒火中烧,胸膛里仿佛霎时间燃起滔天的大火,窒息灼烈,烧得骨骼咯咯作响。
这般刺眼,比盛夏午后的阳光、比寒冷冬夜的出鞘的剑还要刺眼。
他摸到腰上尚佩了剑,毫未犹豫,蹭地抽出长剑,指着那男人,狭长眼睛通红,哑浊嗓音一字一顿冷声问她道:“他是谁?”
虽是问她,却是一瞬不瞬盯在这男人身上。
她的扇子稍稍下移,潋滟的眼睛轻轻点过他,便就移开了。
她不理会他。
这让他心中烈火烧得更炽,剧烈起伏下,心口穿心的伤处,涌出大股的鲜血。他恍若未觉,似撑住那最后一口气,声音因为重伤而颤抖,复问了她一遍:“他是谁?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她这才淡淡瞥来目光,颇含几分轻视,笑归笑,但笑得很凉:“与陛下何干?”
他撑着身躯,喉头腥咸,一口鲜血涌了出来,沿着嘴角淌下,稠艳极了。
“絮絮,……,他这样子一看就知不是好人。……你一定被他欺骗了!你过来我身边,我想你,你让我仔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