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她的浮想联翩逗笑出了声,“我非大师兄,而是小师弟。不过,若你入门,你就是小师妹了。”
絮絮被他说得憧憬起来,以前可从没想过会有今日这样的机缘呢。
以前她生为女子,自小耳边听的就是诸如《女诫》《女训》,烦都烦死了,周围谁都告诉她,女子日后,总归不过嫁人、相夫教子一条路。至生至死,再没什么波澜壮阔。
那时她被猪油蒙了心,一心里只有狗男人,为了他,放弃自己,失去自己。最后逼上绝路,她用自己切身经历证实,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相夫教子这是条死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死路。
幸而,不破不立,至于今朝,她还可以有重新抉择的机会。
回看前半生风雨如晦,十九个年头,及时悔悟及时抽身,并不算迟。
她想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想去走,更有意义的路,想成为,更有意义的人。
在最后一次逃出禁宫后,她已暗令璇玑众人暂时隐退,如若她料得不错,在收到消息之后,他们便会收敛一切锋芒,暂时销声匿迹。
山风骤起,刮得她衣裳狂舞,迎面吹来的料峭寒气,挟着后山正盛的白梅花香,沁到鼻尖。
想到扶熙,她顺而想到了一个人,突然问玄渊:“玄渊,你从小长在这里?那你知不知道,有个人……”
他一怔,心快要提到嗓子眼,却又听背后她轻轻一叹,“唉,算了,不问了。”
前尘往事,何必再执着呢,那位四殿下的下落,其实也与她没什么干系。
既然下定决心,要把前生撇得一干二净了,那么,——从现在起,就不要再去想那些人和事。她想。
玄渊没有言语。
忽而风中有鹤唳清声,显得山道上三人愈发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