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此夜听尽烟花寂寥声——他是否在昏罗帐里与“她”洞房花烛,翻云覆雨?
是否在每一夜与她相拥成眠时, 他心中所想的都是“她”?
是否在他心中, 她只是一件趁手的谋权谋利的工具,所以她的一颗真心分文不值, 她的喜怒哀乐无关痛痒?
他不舍伤“她”,小心翼翼掩护对“她”的爱意, 生怕后宫的妒火烧伤“她”。
他不舍冷落“她”,哪怕夙兴夜寐,也要抽出时间陪伴“她”。
他不舍“她”受伤,所以她伤害了“她”, 他便挑断她的手筋脚筋废去她的武功,用一道诏书,抹去与她三年结发夫妻的情分。
爱人之深重,则为之计深远。他深爱“她”,所以替“她”筹谋好一切现在及将来。
“她”的存在,让她明白, 他并非冷漠无情的人, 而无情的那一面,仅仅是对她。
至于她在他的心中,又算什么呢?
她浑身又烫起来, 高烧反反复复。
哭得累了,她就蜷缩成一小团, 像受伤的小兽。睁大湿漉漉的眼眸, 眺望着烟花不绝的天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天色渐渐露出曙光。
泪流到干, 头疼和烧灼感交织着,素白床帷在窗隙漏进的风中,翩翩摇动。
她对着床帷发了半晌的呆。
痛很远了。
爱也很远了。
她想,她这辈子大约爱错了人。
他永远不会再是他了。
眼前模糊一片,飘忽的思绪像蓬草,凌乱地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