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那夜不该太过拼命,最后还得劳烦别人救她,实在教她愧疚。她自我感觉固然良好,可自从三日前在园里踢了会儿毽子,一个用力过猛不小心昏倒,被扶熙得知后,就命她必须静养。
若去哪里,敬陵帝那个光明正大的眼线小顺子都是要跟着她的,别说去找戎狄女子斗殴了,就是去岸芷观鱼喂锦鲤,他也在后头一步三叹地“娘娘小心——”“娘娘仔细着台阶——”“哎哟娘娘离远些,鱼快跳上来了!”
絮絮很想砸他一下叫他清醒清醒:“鱼跳上来会把你咬死吗?”
话说回来,作为一个没痊愈的病人,她唯有寄希望于大衡朝各位巾帼,届时在惯例的六月大赏上,须好好赢了他们。
但她又寻思,看别人赢始终不如自己赢来得淋漓畅快,这几日一直撺掇寒声四处打听,有无谁家贵女突发状况无法参加大赏。
她心中到底还是很期盼能重回到从前最快活恣意的那段时光,拾起旧日自己的潇洒放纵。待在深宫,迟早有一天要被削平棱角,可她不想自己的棱角削得太快。
是夜里,扶熙照常来烟澜载水歇息。
这段时日他待她很不错,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好事,都能先想到她,已叫她觉得欣慰,自己此前苦心并未白费。
所以连日以来,她都生出幻觉,仿佛自己同他,当真回到梦中那段最质朴无华的时光里,做一对极其平凡却彼此相爱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