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买到想要的平安符,更耽误了回行宫的马车,絮絮只好倚仗自己双脚走完这三十里漫长路,一边走一边觉得今儿倒霉。
眼看着太阳逐渐西斜,日暮西山,大抵很快扶熙就要结束下午的公事,例行用晚膳,近来一向是唤她作陪的。
她如此一想又懊悔起来自己没带钱,乃是个要终生铭记的失误。
她走着走着,愈感觉疲惫,亦不知路程还有几许,想到可能被扶熙发觉偷偷出宫的事,然而会挨一顿骂,可能又得罚抄宫规,诸如此类一连串事情,她一把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这时摘下来蒙面的绢帕,仔细擦了擦面颊上的汗水。
这片稀疏林木不远处有一条小溪,她走了一路,汗流浃背,立马跑到溪边,捧起水洗了一把脸。溪水清凉,潺潺汩汩流淌,蓦然,头顶响起一道嘶哑叫声:“滋儿哇——”
她神思一凛,还没来得及擦拭脸上布满的水珠就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但树上并没有人。
刚刚是幻听了?她分明听到那道滋儿哇乱叫的声音,而且很耳熟,同下午镇上小摊山羊胡子老头儿卖的那只机关小鸟叫得一模一样。
她只好宽慰自己,大抵是因为求而不得,所以产生了幻听,就好像此时,她如果继续回想,就仍旧能听到那只机关小鸟的叫声——
“滋儿哇!滋儿哇!”
喏,果然叫了吧。
她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一面回身,一面抽绢帕来擦拭水珠,不想背后这颗上了年头的老垂柳树干上,闲闲倚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