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做得过分了。絮絮,你这回不能轻易地放过此事。”
她仰起头,眼眸里很落寞:“皇上有心要护着她们。可是,皇祖母,我总不能抗旨。”她伏得更紧,皇祖母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絮絮,易得的,便不会太珍惜,你呀,平日就是太黏着皇帝,在他心里,你自然就排后头去了。掌握男人,讲究个张弛有道,欲擒故纵。”
絮絮呆了呆:“什么?”
太皇太后道:“你这些时日不要太殷勤了。冷着他,离着他,你再瞧瞧他,心里必然跟蚂蚁咬了似的。这后宫女子夺宠的伎俩太多,可你拿真心出去,却未必换得到相称的东西。”
她是头一次听太皇太后同她说这些。
太皇太后拉着她的手,放在黑漆描金山水手炉上头焐了焐,叹息了一声。“以前哀家也总觉来日方长,世间情真,多来自细水长流。可惜现下,哀家等不得了,絮絮啊,你要快快,快快有子嗣,哀家——”
忽然咳嗽叫絮絮凛紧了背脊,攥着皇祖母的手,眼睛睁大:“皇祖母这段时日,咳嗽还厉害么?若是太医院那些子人不中用,絮絮便写封信给哥哥,叫哥哥在外头找得力的大夫来……”
太皇太后瞧她紧张的模样,笑出来:“人老了便是多病的,没法改变。絮絮既然来了,便陪哀家下一盘棋罢。”
下棋,不是絮絮擅长的事,但下棋可以闲聊,絮絮喜欢跟皇祖母闲聊,这位长辈在她小时候就很喜欢她。
在她眼里,皇祖母博古通今,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炉烟袅袅,絮絮说起夜宴上自己那盏灯被梁王府五千两黄金拍下来,“皇祖母,您说,梁王妃是个什么样的来路呢?她明明只是个民女,可是在这等地方也丝毫不露怯,大方得体,真是羞煞一众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