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燃起一簇火苗,噼啪作响,刹那间就如野火燎原般烧得她心神不宁。当一个念头浮现出来时,她已无法继续等候下去。
寒声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自家娘娘:“娘娘,您,您……”
絮絮疑惑道:“怎么了,不妥么?”
寒声讪讪一笑:“不太妥。娘娘您忘记了,您此前说给大将军做双袜子,然后,然后手指戳了二十来个窟窿,把将军都心疼得不得了。”
絮絮脸色浮出一线尴尬,但依旧嘴硬说:“不,我这回不会那么笨了。”
她素来说一不二,也很执拗,寒声哪里拧得过她,哪怕这头一日便把十个指头都戳了个遍,也还宽慰自己:“很不错,比上次已有很大进步。”
事实上,对于别的事物她不算太挑剔,次些的衣裳鞋袜、胭脂水粉她都不怎样在意,宫人失了礼或者佩戴不齐整,说一句也就算了;独独这方帕子,她始终觉得不够好。
第一日看去的时候分明还不错,搁了一夜再看,便十分嫌弃了,于是一针一线都从头再来,也就间接导致每一日十个指头都要从头再被扎一遍。这是不可豁免的代价,她除了时常喟叹着掌握针线简直比掌握弓箭还要难以外,实在没有什么别的法子。
寒声的确于女红上造诣颇高,给她描画的龙纹简直栩栩如生,絮絮说:“有这么好的花样子,就算我绣工差一点,肯定也差不了多少。”
大抵世事总会往人所未料的方向进行,或者说絮絮料错了方向,在三日过后功成之日,寒声望着那方帕子,眉头微微拧了拧,她不知帕子上的花纹为何从金龙变成了金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