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儿,今日陛下震怒,要斩那御史中丞,整个朝堂俱无人敢发声,唯有谢大人上前直谏,令陛下留下了中丞一命。”贺桢提到谢均,神色都亮堂了起来,“若是人人皆如谢大人一般,大楚社稷必将稳也。”
秦檀听得耳朵起茧,忍不住泼他一盆冷水:“那谢大人可不是如表面上一般和气好相处的。能与太子殿下打交道的人,又岂会真的是好人?”
贺桢喉中话噎住了。他垂了袖口,道:“妇人不得妄议政事。”
秦檀:……是你自个儿与我提起的政事,怎么反倒怪起她来了!
秦檀烦他,当即低了头管自己绣鞋履。可秦檀不答话了,贺桢却又觉得意兴阑珊。这说起话来无人能搭腔,终究是一件寂寞之事,他还是挺想有个人能与自己讲讲这等朝堂之事的。于是,他问道:“太子殿下慧眼识人,颇具贤才,你怎么可以那样说他?”
秦檀:……这家伙不是说妇人不得妄议政事吗!怎么又问起这档子事来!
“我随口说的!”秦檀不高兴,搁下绣线鞋帮去帘后头了。
如今陛下尚在,太子自是不敢太过放肆。但他日太子登基,那便是本性悉数暴露,残戾莫测、荒淫阴狠,叫大楚国人俱是心寒。幸好,尚有谢均在旁匡正,令太子不至于太过行差踏错。
贺桢还想夸谢均,此时,外头却来了个小丫鬟,乃是怜香院里头服侍的下等仆佣。“大人,夫人,方姨娘忽而有些头疼,想禀明夫人,去请个大夫。”
“素怜身子不适?!”贺桢立即蹙了眉,朝外头走去,“快带我去怜香院,我去看看素怜。是着了凉还是怎么的?竟弄得这么不小心。”语气间,俱是担忧。
走到门前,贺桢还不忘回头叮嘱秦檀:“你不要怠慢了素怜,她虽是贱妾,可却是个良善温柔之人。不管你容不容得下她,她病了,都是要好好照料的。”他紧紧盯着秦檀,语气严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