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挂着粗布蚊帐的木头床,靠墙的木桌上放着一个红漆牡丹的暖水瓶,旁边是老式衣柜跟碗橱,粉刷一新的白墙上贴着大红喜字。
床头大红喜字枕巾,喜庆床单,还铺开一床鸳鸯戏水的薄被。
这会儿被子乱如狗窝,——刚才她就是从里头爬出来的。
林瑶:??!
这是怎么回事,她睡迷糊了?
等等,墙上的日历1958年?
就在林瑶一脸懵逼的时候,厢房的门被大力推开,风风火火走进来一个皮肤黑黄粗糙,圆脸的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
张翠兰刚下班回来,一进屋就瞧见林瑶醒了,一脸惊喜道,“孩子,你可算是醒了,哎呀,这都昏睡好几天了,醒了好,醒了就没事了!肚子饿了吧,婶子给你炖鸡蛋羹去,等着啊。”
张翠兰高兴地拍了下大腿,又跟阵风似的出去了。
留下懵逼的林瑶更加懵逼。
张翠兰一走,门口不知道怎么地,又多了个十岁多的小男娃儿。
小男娃脸蛋子晒的糙黑,剃了个小光头,一双大眼睛黑溜溜的倒是透着机灵,趁着这会儿没人,光头小子就蹦跶过来。
“嫂子,你醒啦?”
林瑶:叫谁嫂子呢!
不等她反应过来,黑小子笑出一口大白牙,摸着自己的光头道,“嫂子,你不记得我啦,我是东子啊,前头我跟大哥去林家庄,你还塞给我糖吃啥我大哥是谁?我大哥,顾时安,今年二十八,虚岁二十九了!他回部队了,你替嫁过来的时候,头撞柱子上,还是我大哥抱的你,妈呀,疼,疼”
光头小子话还没说完,闻讯赶来的张翠兰就拧住他耳朵,“顾时东你个臭小子干啥呢,你嫂子刚醒就过来吵她,找揍呢,一放学就在家瞎蹦哒,你属狗的,给老娘滚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