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大作,刚从后门跑出来的普通人们顿时松了口气,鹌鹑似地迎向了持枪的警察们。
“是谁报的警,说这里有人杀人?”
“我!”店员小姑娘从慌乱的人群中挤了过去,焦急地抓住了一个警员的胳膊:“店里面还有一个人,他留下和那个凶手周旋拖延时间,让我们趁机跑出来了——你们快去救人啊!”
警戒条被拉了起来,数个警员警惕地从透明的玻璃门外望去,只见咖啡店里空无一人,唯有一具毫无生气的、似是生前还遭受过虐打的尸体躺在一片狼藉的废墟间。警员们端着手.枪包围了整间咖啡店,其中一人猛地踹开了门,扫视了一圈后发现视野内凶手已经了无踪迹,他只好遗憾地朝着门外的同僚摇了摇头。
真可怜啊,这么年轻就为救人牺牲了,家里人知道了该有多难受。警员叹息着挥手示意同僚进一步检查现场,却发现自己的同事面露惊骇之色,脸上的肌肉都怪异地颤抖了起来。他哆嗦着指向了自己的身后,就像是看见了些什么极为可怕的、本不该出现在这世间的东西。
警员猛地回过头来,丰富的经验让他直接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身后,但是就在下一秒,手.枪便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表现得活似一只刚刚入职的菜鸟。
但是他的上司没有出声呵斥他这种足以扣掉三个月工资的失误行为,因为在场的所有人此时都被眼前这荒诞恐怖的一幕吓得脸色发白——那个明明脖颈已经扭曲到不可能存活程度的受害人,那具他刚刚还感叹过“真是可怜“的年轻人的尸体,居然在所有人的瞪视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对方甚至还用唯一完好的左手扶住了软绵绵的脖颈,把那颗只能看见后脑勺的头颅一点点扭了回来。祂似乎还有些困惑,因为那已经彻底粉碎的颈骨根本无法支撑起头颅的重量,只能任由下巴几乎垂到了胸口,柔软光泽的浅亚麻色发丝在风中轻轻飘荡着。
明明还是盛夏,但所有人都如坠冰窟。恐惧令他们身体僵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东西拖着一截断腿慢吞吞地朝着众人走来——就像是不可知的厄运正拖着祂的镰走来。
粘腻而古怪的、仿佛粘液块蠕动的声响伴随着对方的靠近慢慢充盈了每一个人类的耳膜,在众人被截断的抽气声中,唯有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逐渐变得响亮而清晰,那条断肢已经划过了台阶上的砖石,现在正在石子路上拖拽,发出了血肉与石子碾磨时的轻微滚动声——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打破了那如死一般的寂静,那具似是人类的躯体被那冲击力撞得一顿,祂迟缓地低下了头去,静静看着自己被打了个对穿的胸口。
……
“夏油?”
真人它们混在人群中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这一幕,它歪过头来看着突然出现在它身旁的羂索,重点看了一眼对方那异常难看的脸色,不禁幸灾乐祸道:“你这是和咱们的新晋特级咒术师对上了?哦呀,真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复活,好可怕呀——”
别以为它不知道对方鼓动漏瑚去试探咒术师究竟心怀着什么样的心思,这个仇它还没报呢。他们之间本就是互相利用互相挖坑的关系,眼下能看到诅咒师在那个小咒术师身上吃瘪,真人别提有多高兴了。
“……”
一群蠢货,还在这闹内讧,连死到临头都没有发觉!
羂索的神情前所未有的阴沉难看。他现在简直是被打脸打的气急败坏,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种犯规到堪称bug的人类——复活?认真的么?!千百年来也只有天元那个老东西才有这类堪称逆天的术式,而且也仅仅只是不死而已,对方一但衰老了还需要星浆体的辅助……哪像这个人,短短瞬息间便可以重新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