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您还好么?斯米尔诺夫先生?」伊地知洁高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警惕地望着这个突然咳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的青年。对方身上那些普通人看不见的咒力猛地膨胀了起来,茧似地包裹着他,伊地知洁高不知道自己怎么刺激到那人了,但是心底不断扩大的不详预感还是让他本能地按下了手机拨号键。
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下医生们鱼贯而入,伊地知还来不及阻止,便有一名护士伸手想要帮病人带上氧气面罩。但是下一秒,她就被对方呕吐到被子上的不明物体骇得尖叫了起来,匆匆后退时还差点弄翻了身后的输液架。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扶住了她。
护士惊惧而迷茫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奇怪的陌生男人出现在了病房里。对方一头白发像是扫帚似的高高束起,眼睛上还带了个黑色的眼罩,就像是有眼疾似的——护士发誓刚才的兵荒马乱发生之前她从未见过这家伙。
“五条先生!”伊地知洁高隐隐松了口气,虽然没搞懂为什么自己刚拨通了电话对方就出现了,但是这位咒术界的“最强”在场的话,那就绝对不会有问题了。
“好慢啊伊地知,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事都干不好么?浪费我买毛豆泥喜久福的时间了,扣你工资哦。”轻轻推开了那位差点跌倒的护士,五条悟拉长了声音说着垃圾话。
青年还在咳嗽,血顺着喉间崩开的伤口染红了洁白的被单,而那里除了细密的织物之外还有另一种质感的东西……伊地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玩意儿就像是一小坨白色的史莱姆,细细看来似是还闪烁着金色的虹光。史莱姆正在所有人的瞪视下肆意地舒展着它的“身躯”,活物一般轻巧游走于病床钢架上。
“……漂白过的毒液?”某个看傻的医生低声喃喃到,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噗——没错没错!现在是毒液3的选角现场,请各位无关人士快点离开啦!回家以后千万不要到网上剧透——”
……你笑了吧,你绝对笑了吧!这种敷衍的借口怎么可能会有人信的啊!伊地知几乎能想象到善后时那庞大的工作量了,这让他不禁眼前一黑。
很快偌大的重症监护室里就只剩下了三人。五条悟凑近了把自己痛苦地蜷成了一团的青年,好奇地伸手准备去戳那团看起来软趴趴的史莱姆。
一只颤抖的、修长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请、咳咳、请不要碰——】
“俄语?我听不懂耶。”五条悟歪着头看他,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被自己从海里捞起来的罐头人的正脸。在他的“视线”下,青年攥在他衣袖上的手本能地松了一点,但是下一秒对方又强逼着自己加重了力度,确保五条悟能够明白他试图阻拦的意图。
「please……don'ttouchit.itcouldbedangerous。」(请不要碰它,祂很危险)
青年用带着卷舌音的英语一字一句地说到,终于抬起了他那双因痛苦而显得格外湿润的琥珀色眼睛。
五条悟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直到把人看的局促不安地松了手,他才慢吞吞地说“……果然怎么看都还是好奇怪啊。”
他突然伸手抓住了那团还在床上欢快得滚来滚去的史莱姆,不顾以利亚惊恐的眼神,直接将那团柔软的东西揉面似的拉扯了几下。
很快那团本来张牙舞爪的东西便在他的掌中变得异常的乖顺,五条悟捏橡皮泥似的将它捏了个爱心形状,又在发现对方完全无法塑形的时候撇了撇嘴,将它丢了回去,看着它连滚带爬地扑回以利亚的手心:“这个东西,在吃我的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