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势均力敌且互相敌对的家族，几百年来一直争斗不休，大大小小的战争不知在两族之间爆发过多少次，关系一度恶劣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程度。

所以，他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时代大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斑，居然会在这么早的时候就认识了来自敌对家族的初代目，且两个人似乎还成了好朋友。

明明双方都是家族族长的长子，按理来说应该从小就被灌输了家族为大的理念，特别是宇智波一族，以他前世对宇智波的了解，这分明是一个彻头彻尾以家族荣耀至上的一族，断不可能轻易就接纳本属敌对的那一方。

也因此，他是真的相当好奇这中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让这两个人摈弃家族的偏见，选择握手言和、结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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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和他认识，只是一场意外，他说他叫柱间，当时也并没有告诉我他姓甚。”

斑缓慢讲述，声线是前所未有的低沉。

卡卡西手里端着杯水，坐在一边安静地听着。

“这么说或许你会觉得有些难懂，但正是因为不知道彼此的身份，我跟他才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斑目光注视着火炉，眼神很遥远，“我跟他分享梦想、分享观点和想法，我很意外有人能理解这些，理解那个看似遥不可及的梦。”

卡卡西眼神微动，原来是从一开始就以真心相交的朋友。

“跟他在一起时，我感到很放松，他总能跟上我的思路，而我和他的想法也总能不谋而合。我希望家族之间能和平相处，不再有战争爆发；他就说这并非不可能，若是各个家族能联合起来共建一个村子，到时就算家族之间产生了矛盾，也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商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动刀动武。”

卡卡西不由自主地默默点点头，这可不就是史书上说的木叶最初建立的意义吗。

原来早在这个时期，初代目就已经开始勾勒建村的远大蓝图了。

“我认为他说的有道理，甚至觉得这个计划十分可行。”斑垂下眼帘，“只是现在，我跟他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聚在一起聊梦想了。”

父亲在今天对他下达的最后通牒，彻底打碎了他藏在心里的最后一丝念想和侥幸。

虽然很早以前他就想过这一天可能会到来，但当这一刻真来到时……果然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卡卡西有点纠结，问：“所以你是真的很想跟柱间成为朋友？”

斑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虽然不完全一样，但我和他的想法的确很相似，若是能就此结为朋友，自然是再好不过。”

“如果有一天条件成熟，那你愿意跟他进行家族结盟、共建村子？”

“为什么不愿意呢？”斑反问，深深看向这个年纪最小的弟弟，“也许现在的你还无法理解这个目标实现的意义，但是卡卡西，你知道在你之前，你其实还有另外三个哥哥吗？”

卡卡西怔住。

这一点他的确不知，甚至完全不曾有所耳闻。

大概当初编写木叶史书的人是千手一族的后人，在那本曾被他当成教辅资料的史书上，就用了将近五分之四的篇幅来讲述初代目、二代目在位期间的丰功伟绩，而对于同为木叶创始人的宇智波一族却只寥寥几笔便带过了。

对整个家族的态度都尚且如此敷衍，哪里还会刻意提到斑究竟有多少兄弟？

事实上，在来到这边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斑还有个弟弟叫泉奈。

并没注意到弟弟此刻脸色的不同寻常，斑低声道：“你那三个哥哥的年纪都不大，甚至在去世时比当时的泉奈还要小……可敌人并不会因为他们年纪小就手下留情。”

他的语气里多了一丝酸涩。

“我以前思考过战争的意义，这个问题曾困扰了我很久，可最后也只能得出‘它并没有什么意义，只会令世间生灵涂炭’的结论。

“那些战争已经夺走了我三个弟弟的性命，也夺走了无数族人的性命，我真的不希望未来有一天，这样的悲剧会发生在你和泉奈的身上。

“卡卡西，作为你们的哥哥，我想保护好你们。”

心底的某根弦被狠狠拨动了，卡卡西默默握住斑的手。

原来血浓于水的深切羁绊和长久以来的相处陪伴，真的会产生奇妙的反应。

若是曾经的他，面对宇智波斑，他也只会把对方当成一个必须要打倒的强大敌人；可如今身份一转换，想起自他出生以后，他每一阶段的成长几乎都有斑的见证和陪伴时，忽然觉得，能有这么一个人当兄长，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现在的他，几乎是在这个人的注视下成长起来的，而未来也将继续如此。

不论后世的史书在评价宇智波斑时，用了何等难听、讽刺、批判的字眼，但在此刻的他的眼里，斑就是无可替代、独一无二的存在，未来还将成为整个宇智波一族的精神支柱。

“你的梦想会实现的。”卡卡西低声道，“总有一天，战争会消失，和平会到来。”

但斑闭上了眼睛，没有回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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