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一次，就已经是结局已定了。

毕竟这又不是做实验，也没有什么失败是成功之母的说法。

就算是有，也只会是前任的失败，留给后来者经验教训，而不是前人在失败后，再接再厉、吸取教训、以图成功。

而且不知道神秘人到底看没看出来，他所信奉的命运，给他安排的道路从来不是什么成神路。

在神秘人失败之后，相较于之前的跌宕起伏，后面的遭遇就更多是各种各样的尝试，与随后几千年的跟时间为敌了。

岁月流逝下伴随着失败，只有一人独自挣扎的那种孤寂感，米克斯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熬下来的。

不过这番经历，倒是让他提前感受了一下长生的感觉。

而那几千年的煎熬岁月，虽然时间足够长，但是神秘人的情绪在米克斯看来却是最平稳的，那是一种麻木的绝望。

仿佛再也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但是就只是那份不甘心，都要让人忍不住坚持下来。

就好像是，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怎么可以放弃了呢，说不定再坚持一下就可以了呢。

虽然说，他其实很多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坚持什么。

难道他真的对自己的宿命，对自己无意中曾经做成的一切毫无所觉吗？

神秘人不是傻子，而且就算是再傻的人，想上几千年，总该也会想明白的。

原来从始至终，他从未摆脱过命运的控制，什么天之骄子，不过是命运的傀儡。

他的存在，就是为了促成诸神黄昏罢了。

出生后来自父母的虐待也好，离开父母后外界的命运也好，在他看来最好的信徒也好，神明无聊的打赌让他失去一切也好……

从始至终，命运就没有给他安排成功成神的可能。

毕竟一个被安排来弑神的人类，命运怎么可能让他成神呢。

如果这样，之前让他或有意或无意促成的诸神黄昏，又有什么意义呢。

至于为什么路西法能够逃脱诸神黄昏，只能说他对这个世界还有用，命运还不准备安排他走向末路。而当他没有用的时候，命运估计也会找人来送他一程的。

而神秘人能够一直存活到现在，真的只是因为那份不甘吗，想到自己与对方的种种交集。

米克斯的心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个大胆，却又好似无限接近真香的猜测。

对方的存在，是不是就是为了在今日，来成全自己这位新的、世界需要的神明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命运对神秘人未免也太过无情了些。

而神秘人这个工具人，也当的委实是彻底了些。

几千年前，这个世界不需要那么多神明的存在了，然后神秘人就诞生、成长，然后促成了诸神黄昏。

几千年后需要一位神明来平衡光暗本源了，所以神秘人就得以苦苦挣扎至今，只为了此刻来铺就他人的成神道路。

那是他苦苦追寻的东西，可在在这条道路上，却只能充当他人的垫脚石。

这实在是……

米克斯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一切真的如他所想，那么他只觉得不管神秘人再愤恨，那仿佛都是理所应当的。

任谁被利用了个这般彻底，都很难云淡风轻的接受。

而作为既得利益者，米克斯倒不会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