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凉睁大双眼:“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拜托,贺兰秋都失忆了,根本不记得我是谁,我还怎么刺激她啊。”
也是。
江月凉这个人,于贺兰秋而言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出现的时候一切太平,一出现,哪怕她还什么都没说,贺兰秋就会从头到脚的焦躁起来。但现在她不记得她了,这种谜一样的负面影响,自然也就没了。
想清这一层,游总助没再拦她,江月凉施施然的离开,医生看着她出去,然后实在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问游总助:“这个江女士,和贺女士是什么关系?”
游总助正在看报告,他头也不抬的说:“死对头啊。”
医生:“哦。”
是他跟不上潮流了,现在的小年轻都把死对头当对象来相处了。
……
贺兰秋被折腾了一顿,脑子依旧很乱,但是她身上恢复一点力气了,让护工把自己扶起来,她坐在病床上,沉沉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江月凉推开门走进来,贺兰秋听到动静,怔怔的抬起头。
认识七年,这好像是江月凉第一回看到贺兰秋这么……脆弱。
头上包着纱布,平时一丝不苟的扎好在后脑的头发,也散了下来,披在肩上。她穿着不太合身的病号服,肩膀太宽了,搞得好像里面能塞进去两个她一样。
瘦的不成样。
刚刚失血,贺兰秋脸色苍白,双唇发乌,一点红润的气息都没有。
当然,除去这些以外,最令人无法适应的,是她现在的表情。
惊惶、无措,以及空空的茫然。
这样的贺兰秋一点没有贺总的模样,仿佛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受了伤的女孩,她很害怕,所以需要别人哄哄她。
从江月凉进来开始,贺兰秋的眼神就在她身上黏着下不来了,之前这病房里进来过好多人,医生、护士、还有医院的护工,但不管谁进来,贺兰秋都是看一眼就收回目光,没有像现在这样死死盯着不挪开的时候。
江月凉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特殊,她早就习惯贺兰秋看她了,每回她们俩见面,贺兰秋都要用眼神盯着她,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一个窟窿。
但今天的这种盯法,江月凉不喜欢。
因为现在贺兰秋的眼神里没有仇恨,也没有厌恶,连不耐烦都没有,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看的江月凉心烦意乱,看的她竟然有种、贺兰秋在向她撒娇的错觉。
不想再看了,江月凉往前走了两步,站到贺兰秋身边,江月凉微微一笑:“听医生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贺兰秋小声说:“我记得你。”
江月凉点了点头,“听说了,就记得我喊你的那一声。”
这个贺兰秋没法否认,她闭上嘴,继续看着江月凉。
后者伸出手,理了理她翻起来的衣领,“唉,这可怎么办啊,你把我全忘了。”
贺兰秋愣了一下,然后神情上涌出了两分激动。
她就知道,她和江月凉肯定是认识的,她们肯定很亲密。但是之前江月凉那样的态度,让她不敢确认,总是患得患失,幸好……
看着贺兰秋露出小动物一般欣喜又欣慰的表情,江月凉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你忘了我,也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了,这可不行,贺兰秋,我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