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向主治刘太医,刘太医立马恭谨的说道:“回禀皇上,太子殿下身上有十三处伤,皆是匕首划伤,没有伤口极深处,于性命无忧。只是太子受此惊吓,需要一段时间安心养神,才能确保无虞。”
“臣等已经为太子敷药包扎,只要太子不发热高烧,待安神汤熬制过来,喂太子喝下,明日便能好许多。”
皇帝闻言,目光落在宋启远的脖颈上。那一道伤因为太浅,包扎反而不利于伤口见好,便只敷了一点药。
皇帝望着那刺目的血线,嘴唇紧紧抿着,神情格外的肃穆。二十八年圣躬教诲,父子之间的感情有别于人。眼见着宋启远在皇宫大内受此重伤,千金之子伤卧在床,皇帝一时间五内俱焚。然而内心又多有焦躁愤怒,竟有魑魅魍魉公然挑衅他的权威,在宫中行刺,岂有此理!
皇帝追加旨意,着二皇子宋启宁,彻查清办宫中所有太监宫女侍卫籍贯户口,若有不干不净来历不明者,一律发刑部等候审讯。
站在金丝藕花天青色帘帐旁边的高全盛领命下去。
皇帝坐看了一会儿宋启远,宋启远鼻梁眉毛,虽是男性气概,但形状却随他母后。皇帝看着看着,便回忆起当初还只是皇子时娶的正妃,也就是宋启远母后。
宋启远母后是小官之女,可父母锦瑟和谐,只她一个女儿,教养得活泼天真。嫁进府邸的时候,起初两人也有过恩爱和谐,只不过到后面他纳妾越多,关系便越远了。再后来登临皇位,三年一选天下美人,他就再也见不到宋启远母后初时的样子。
如今思来,竟已想不起她的面容。能想起的也只有满心厌倦:小官之女不堪良配,性妒撒泼毫无妇德。
罢了罢了,不想!遂喟然长叹一声,再见宋启远这张脸,又增颇多厌恶。索性起身,摆驾回寝。
宋启远第二日日上中空,方才悠悠苏醒,只是精神仍旧不佳。他一晚上噩梦连连,梦见自己奔跑在一条走廊上,走廊不见来端,去端全部延伸进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背后有恶鬼爬地飞快,冲他索命。他只能极力飞跑、跑……
“太子爷,您终于醒了!”一声惊喜落入耳朵,宋启远抬眸看去,见拿着热帕子要给他擦汗的贴身太监元宝,正满脸惊喜交加的看他。
宋启远见着他的肥脸,有了些真实感。想来是高全盛那起子人,特意从东宫里调元宝这个伺候惯他的人来伺候他。回忆起昨晚的事情,又是蹙眉头疼。
元宝拿帕子给他捂脸擦汗,又道:“太子爷,奴才给您换换汗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