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燃对邢子兰没什么印象,所有的了解都是从谷雨那里知道的。
他今日脸上蒙着保暖的布巾,戴起披风上的大帽子,整张脸遮挡得严严实实。
邢子兰是林燃的朋友,跟他熟悉得很,就算身形消瘦,与从前也有相似的地方,不可能认不出来。
孟澜星握住林燃的手腕,稍稍用了一点力气,笑着说:“子兰兄也看出来了?我也这样觉得。”
邢子兰打量林燃的身形,皱着眉,不快地对孟澜星说:“你这样,是否考虑过他的感受?适可而止吧。”
“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才做的选择。”宽大的袖子下面,孟澜星握着林燃的手,用指尖点了点他的手腕,“我不能没有林燃。”
林燃还没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见邢子兰诧异地看着孟澜星:“你竟真的对他……!”
孟澜星默不作声。
“林兄向来疼爱你,若是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你这么做。你最好心中有数,不要太过沉溺其中,反而自误。”邢子兰想到自己那张好琴,被孟澜星拿去送给了这个人,心里有点堵,他问林燃:“你会弹琴?”
林燃穿的衣服袖子很宽大,遮住了他的手,只露出一点指尖,邢子兰没有看出异常。
孟澜星心里一紧,挡在林燃前面:“他自然会弹琴。”
邢子兰听说过孟澜星从街上带了一个乞丐回去,一个乞丐能懂什么琴?
可是看到林燃的手,他不确定了。
或许成为乞丐之前,这人的家世还不错。林燃那样的姿仪教养,不是所有人都能模仿出来的。说不准这个人真的也会弹琴。
邢子兰回想起与林燃相处的过往,对眼前这个与林燃有八分相似,看不清容貌的人也多了几分同情。
都是可怜人罢了。
“我是爱乐之人,琴瑟笙箫皆有所好,若有机会,一定与这位公子聊一聊,还请不要拒绝。”邢子兰知道自己之前那番话说的很不合时宜,打扰了二人的兴致,不再久留,道别之后,打马而去。
孟澜星紧张地看着林燃:“哥。”
“嗯?”林燃遮着脸,孟澜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从语气中分辨出林燃没有生气,反而有些迷茫,像是刚刚回过神。
他的兄长病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孟澜星以为他没听懂二人之间的交锋,拉着他的手,“我们走吧。哥你冷不冷?我给你暖暖手。”
林燃怎么可能真的没听懂?
他当然看得出来邢子兰脑补成了什么鬼样子。
之前还以为孟澜星安排好了他的身份,不会让人发现,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安排法。
自己做自己的替身,确实有再多相似的地方,都能掩人耳目,不容易被人发觉。就是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林燃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哪里奇怪,系统更指望不上,最终放弃。任由孟澜星牵着手,林燃问了下邢子兰的身世背景。
“子兰兄是寒门出身,家在荀稽,父母双亡,孤身一人进京做官。先前有林伯父照应,在詹事府倒是立住了脚,如今有些清闲了,若是没有机缘,怕是很难升官。”
林燃点了点头,“他见过太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