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敌人又,又派人来了。”
汴州城上,士卒着急忙慌的跑进了帐篷。
一个年轻的官员正在看着挂在墙上的汴州舆图,听到士卒的来报,收回了自己的思绪。
“他们又来做什么?”
官员转过身来,看向士卒,问道。
那士卒咽了咽口水,声音降了下来:“还,还是和前些日子一样,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站在城外。”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年轻的官员皱了皱眉,挥手示意士卒退下。
那士卒看了看官员,欲言又止,官员刚要转身继续研究刚刚的问题,发现士卒的模样,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还有其他的事么?”
不等士卒回答,那官员好似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叹了口气,道:“可是又有灾民,因为粮食的问题发生了冲突?”
那士卒点了点头,他乃是汴州城衙门口三班六房的班头。
汴州城被围之后,全城警戒,方才成为了临时的军队统领。
对于眼前这位汴州太守做的决定,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比如说,城外的军队明明比汴州城的军队多,而且还都是参加了洛阳之战下来的精锐。
人家也说了,只是想要在汴州城内休整,为什么自家大人却不仅不同意,而且还当做敌人对待。
第二个不明白的地方就是,汴州城内原本就没有多少粮食,为什么自家大人还要不断的收拢灾民,开仓赈粮。
最让他不明白的就是,自家大人明明是靠着家族中的关系,花钱买来的一个太守。
不仅文不成武不就,而且性子还很懦弱。
往日里虽然没有过欺男霸女这种行为,但最大的爱好就是流连于风月场所。
可谁知打半年前,在花船上喝花酒,不小心掉入河水里之后,大病一场。
病好了以后却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不仅开始喜欢读书,连最爱的花酒都没再去喝过。
当初收拢汴州城附近的灾民,本就让手下人十分的诧异。
如今还能号召汴州城抵御来犯之敌。
而且还打的对面这些刚从洛阳之战下来的精兵对汴州城无可奈何。
这让士卒心里全都摸不清头脑。
之前这些本地的衙役们,对这位花钱买的太守并不怎么尊敬。
可现在却是毕恭毕敬,谁也不敢忤逆他的命令。
甚至于连这位祖祖辈辈都在汴州城内做班头的士卒,看到太守那锋利的目光就有些害怕。
只是因为现在这位太守的威望经过与城外敌军的这几个月的攻坚战下来,在城内无人能及。
“是,城南的灾民又闹事了”
士卒统领低下头,悄声说道:“府库里的存粮,也没有多少了,最多只够半月。”
太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沉思。
“半月是撑不住的,最多也就撑十天。”
太守心事重重,走到了一旁,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两个煮鸡蛋还有一碗米粥,更是无奈。
“昨日里我去粮库清点了。”
听到这话,统领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下来。
最多还能撑十天?
见手下统领变了脸色,太守也知道现在方才到了真正的危机之秋。
拿起一个鸡蛋,走上前,面对着士卒统领,递给他道:“这些日子里,辛苦你了。”
士卒统领被强行塞了一个鸡蛋,看着煮熟的鸡蛋,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自打汴州城被封,他已经很多天没吃过一顿正儿八经的饭了。
不光是他,城内几乎所有人,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乡绅士族,这些日子以来的伙食全都一样。
勉强吃饱,但绝对吃不好。
节省下来的粮食,全部都被眼前这位太守聚集起来周济汴州城收拢的灾民了。
“大人面前,卑职不敢谈辛苦。”
士卒统领的眼眶微红,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自家大人变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