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锦接过来,简单的看了一眼,见三张纸前后笔迹一样,心里也没有任何的起疑。
毕竟刘文静素来喜欢琢磨人的心思,梁俊当了那么多年卧底,心理难免会有些疾病,又不能去找心理医生询问,只能自学成才,然后给自己做心理疏导。
时间长了,所谓久病成良医,梁俊也算是半个心理医生。
俩人琢磨出来这第三件事,结合着原来的两件事连在一起,从逻辑上算是无懈可击的。
殿内这帮聪明绝顶的大佬们全都没有任何的怀疑,只当是梁凤皇先质问自己那两千守卫军的去处,最后又透露北山蛮的事。
显然是想借着山蛮人要南下,此时朝廷还得依靠长城守卫军。
告诫皇帝和军机处千万别犯糊涂,帮着梁植把自己那两千长城守卫军吞掉。
这封信虽然逻辑上找不出什么毛病,可有一个很大的漏洞。
那就是梁凤皇终究是皇帝的儿子,就算再怎么着,他给朝廷写信也不可能带这种威胁的语气。
你不给我一个说法,那就别怪我不顾父子君臣之情在前方划水,等到山蛮人兵临城下,你们后悔可就晚了。
屏风后的苏信三人一听就听出来这封信的可疑之处,但大殿内这帮人却丝毫没有察觉。
毕竟他们都是典型的造反派,谁都没把梁老三放在眼中,在这种潜意识下,再聪明的人也难免犯灯下黑的错误。
他们周围这帮人行事全都这种惯性,谁也不把皇帝放在眼中,时间一长,便认为其他人也是这种心思。
再加上梁俊刚刚口称梁靖的心理暗示在前,所有的人看完信件之后全都陷入了沉思。
梁俊见自己的计策成功,心里捏了一把冷汗,这还是头一次把这帮人忽悠住,可喜可贺啊。
“这信诸位也都看了,程尚书,你我若是还因为珍宝斋和珍宝坊这些事计较来计较去,只怕山蛮人早就打到长安城下了,到时候就算整个珍宝斋都是你的,又有什么意义呢?”梁俊趁热打铁,缓缓道来。
程经默不作声,许久才道:“殿下所言极是,之前是微臣孟浪了。”
梁俊连忙摆手道:“程大人言重了,虽说现在乃是我等求同存异之时,可若我换作是你,想必也会如此。”
太子都把话说到这了,程经还能说什么?只能勉为其难的尴尬的笑着应和。
梁俊又道:“昨日里咱们在殿中商议,被帝师打断,本王回来想一想,再加上又出了苏尚书这事,觉得咱们的穿越者联盟不能再拖了,越早建立越好。”
见梁俊说来说去,又把话题说到这什么穿越者同盟,殿中人也不由得跟着重视起来。
梁羽道:“依着太子之见,若是我等同意组建这穿越者联盟,是不是意味着在场的诸位谁都可以参与到珍宝斋的生意上来?”
程经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梁羽,怎么也没有想到梁羽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
“难不成太子和秦王暗中商议好了?今日里来东宫议事,并不是要商议苏德芳的奏折如何处置,而是要趁机瓦解珍宝斋?”程经想到这,整颗心提了起来,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整个长安城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珍宝斋这块肥肉,谁都想趁机咬上一口。
梁俊没来之前,谁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和皇帝硬刚。
毕竟梁羽也好梁植也罢,就算偷到了珍宝斋的技术,没有太子的大义在身,当了这出头鸟很容易被皇帝带着人集火。
而梁俊回来之后,经过这么多骚操作,已经向着长安城所有人昭告,他就是要摆明车马跟皇帝对着干。
偏偏原本炎朝就很不得民心,皇帝穿越过来这大半年,更是让天下人连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了。
现如今太子高调上台,虽然在雍州的那些行为在这帮官场大佬们看起来很幼稚,可在天下百姓和士人却从太子身上看到了明主的希望。
别的不说,光是当着凉州百姓的面砍了那七十二个贪官污吏的脑袋,就足以让饱受官府欺压之苦的百姓们对梁俊好感度爆棚。
当了一辈子权臣的程经可是清楚的很,百姓们的目光是短浅的,他们也不懂官场斗争的规矩。
在他们眼里,只要杀官的人就是好人,即使梁俊杀的官不是贪官,所造成的影响却是一样的。
在炎朝这种已经烂到根里的朝廷中,还能有不贪的官?
梁俊有这种好名声为他背书,百姓们自然对这位太子心怀希望,希望他能走马上任登基之后力挽狂澜,还他们一个朗朗乾坤,清平世界。
而在那些有心改变天下的士子读书人的心中,梁俊有合法的太子身份,他们自然便把对梁老三的失望转变为对新君的希望,放在了梁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