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说还有霍光、曹操这样曾经站在这片土地最顶端的人物。
可要说梁俊心里最忌惮,最不想与之为敌的只有梁羽一人。
不为什么,就因为这人太听劝了,不管是谁,只要给他提意见,不管这意见好坏,他都会在心里琢磨琢磨。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在前世里梁俊对这八个字还没有什么体会。
可是到了炎朝之后,梁俊才发现,想要做到这八个字背后的境界,简直势必登天。
可偏偏自己要强压着性子才能做到的事,在梁羽身上却属于他的本能。
梁俊不是没有想过要借着商议苏德芳之死的事,将长安城这帮实权人物全都聚拢到东宫里来,然后在屏风后面埋伏下三百刀斧手。
等到人齐之后,酒杯一摔,三百刀斧手冲将出来,把这帮一直要置于自己死地的人乱刀砍成肉泥。
梁俊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干的。
三百准备就绪的刀斧手就站在议事的偏殿里,一个个吃饱喝足,手持利斧,聚精会神的听着隔壁的动静。
可当沉闷的皮靴踩在地板上的行军声远远的从东宫门口传来时,梁俊却挥手命梁定昌将三百刀斧手撤去。
这个梁羽,当真是小心到了极点,这个时候还能如此谨慎。
门外急匆匆进来禀报,说是秦王殿下带着一千五鹰扬卫来到东宫的骁骑卫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更是让梁俊心里对梁羽的忌惮更上一层楼。
“殿下,难不成咱们东宫有天策府的奸细不成?”梁定昌一听骁骑卫这话,脸唰的一声就沉了下来。
这三百刀斧手乃是自己亲自挑选,虽不能说各个都是心腹,却也可以保证对自己相当的忠诚。
梁羽怎么可能知道此事,还带着鹰扬卫前来?
梁俊苦笑道:“东宫里肯定有天策府的奸细,但这消息却不是奸细送出去的。”
梁定昌想不通,皱眉问道:“若非不是奸细通风报信,秦王如何提前防备?”
梁俊摇头道:“这么短的时间又是在晚上,长安城内宵禁,奸细就是得到了消息,也不可能那么快就通知天策府。你觉得秦王是傻子么?”
梁定昌想也不想,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道:“秦王若是傻子,只怕长安城里就没有聪明人了。”
梁俊道:“是啊,秦王不傻,既然咱们能想到安排刀斧手,他又如何猜不到咱们想对他不利?”
又叹气道:“所以说,要对付这帮人,还得是稳扎稳打,想要靠着阴谋诡计,只怕是行不通的。”
一旁的刘文静深以为然,跟着道:“东宫算计着秦王,只怕天策府也一直算计着太子殿下。”
房玄龄和杜如晦啊,一个梁羽就够人头疼的了,老天爷还让梁羽是个出场就满配的秦王,当真是让人又羡慕又嫉妒。
“哎,今晚也不是专门对付秦王,成不了就成不了吧,定昌,你让人撤到后院,军师,你替我去迎秦王。”
二人得了吩咐,应了一声,退身出了宫殿。
整个大殿之上只剩梁俊和文渊俩人,牛油大蜡将整个宫殿映的宛如白昼。
不多时,梁羽一身戎装气宇轩昂的走了进来。
既然已经捅破了窗户纸,梁俊也没必要和他客气,笑道:“秦王这是打猎去了么?怎么这大晚上穿成这样。”
梁羽哈哈一笑,径自坐了下来,端起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口称好茶好茶。
茶杯放下,梁羽直视梁俊笑道:“臣弟原本已经睡下,听闻太子所召,唯恐让太子等候,因此穿了便服就来了。谁知刚府门,臣弟手下人说了一句话,因此才换了这身,殿下莫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