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谁都知道,炎朝更换太子的频率实在是快的吓人。
就算那时候当了太子,也并不代表就一定能登上皇位。
而且在百官的潜意识中,皇帝春秋鼎盛时期的太子最后绝对会被废黜。
就算不被废黜,也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比如现在的梁俊,那太子之位比浮萍还不稳定。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四皇子梁济自然也明白。
如果他真的有心帝位,拒绝太子位子,借着痴迷佛法来掩饰自己,暗中等待时机。
等到后面的皇子拼的死惨惨重,他再出来收拾残局,在关键时刻上演一出炎朝“玄武门事变”,也不是不可能的。
房玄龄自己都被这个猜想吓了一跳,有可能么?是自己太过敏了么?
谢昭见房玄龄陷入沉思,也不敢打断,站在一旁,恭敬的等候。
许久,房玄龄才道:“可知那二人世如何冲撞了四皇子么?”
谢昭道:“卑职也曾打听过,但谁也不知道这二人如何冲撞了四皇子,只知道这二人被四皇子的侍卫送到京兆府的时候,身上有伤,而且是半夜送去的。”
“此事还有谁知晓?”
“回上官,只有卑职和上官知晓,卑职察觉此事事关重大,一次谁也不敢说。”
房玄龄赞赏的点了点头,看着谢昭心中宽慰很多,殿下如此大力培养此人,果然没有看走眼。
“此事不必再让其他人知道,你继续调查,一旦有了进展,第一时间通知我。”
“卑职明白。”谢昭心中大喜,知道自己在上官这里有了好印象。
房玄龄身为天策府长史,虽然暂任东城兵马司指挥使,但过了这段日子,等五成兵马司步入正规之后,房玄龄绝对不会再担任此职。
等他卸任之后,谁来担任这东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位子,自然是从以谢昭为首的三位淄衣巡捕中挑选一人。
自己虽然为淄衣巡捕之首,但长安城各衙门之中,上官卸任,三把手甚至四把手接任,二把手依旧是二把手的情况数不胜数。
因此谢昭上任第一天就盯上了房玄龄现在的位子。
要想接任东城兵马司指挥使,谢昭很明白,只要让房玄龄对自己能力认可,那就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对了,刚刚你说,在天策府中遇到一个人,因此才说起此事,这人是谁?”
谢昭道:“回上官,此人卑职并不认识,但听他给门房说他叫刘文静,要面见殿下。”
“刘文静!”房玄龄蹭的一声站起身来,脑子里一瞬间想起为何刚刚对画上的鲤鱼这般眼熟。
谢昭也吓了一跳,没成想这人竟然让看起来稳重的上官这般失态。
当下也不敢卖关子,接着道:“没错,此人自称刘文静,卑职见他腰间挂着一块玉佩,玉佩一面刻着的就是这样一条鲤鱼,唯恐耽误了大事,因此才向上官禀报此事。”
“好,好,好。”房玄龄坐下来,连说了三个好字。
随后平静下来,看着谢昭道:“谢巡捕你做的很好。”
谢昭连忙道:“为殿下尽忠,乃是卑职的本分,不敢得长史夸赞。”
对于刘文静的身份,房玄龄一直心有疑惑。
这人到底是不是前世自己认识的那位刘文静,房玄龄琢磨不定。
前世那位刘文静其智谋不在自己之下,胆识更是胜自己一筹,若他真是前世那位,有他相助,六皇子重登皇位指日可待。
只可惜自己只和他有一面之缘,并没有深谈,此事房玄龄一直以为遗憾。
按照他对前世刘文静的了解,这人极其有可能干出明明就认识六皇子,却假装不认识,而后在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破坏所有人的谋划。
“刘文静,刘文静”房玄龄默念两声,随后问道:“他到天策府是什么时候?”
“卯时之后。”谢昭道。
“现在是什么时候?”
谢昭赶紧道:“巳时三刻。”
正说着,门外快步走进一士卒,看穿着打扮,正是天策府中的侍卫。
上了堂前,见到房玄龄跪倒就拜,恭声道:“长史大人,殿下请大人回府。”
房玄龄走出案牍,接过侍卫递来的手书,大体看了之后,点头道:“好,回禀殿下,我这就回去。”
那侍卫听了,躬身退下。
房玄龄道:“谢巡捕,由你暂接东城兵马司指挥使一职,莫要让殿下失望。”
说罢头也不回,转身而去。
谢昭激动万分,实在没有想到幸福来的这般突然,恭恭敬敬的半跪于地,朗声道:“卑职定不辜负殿下和长史知遇之恩。”
房玄龄出了衙门,坐在轿子里,心思电转。
“刘文静,刘文静,不管你到底是谁,如今投入太子帐下,此时相见,哪怕是故人,日后也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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