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锦转过脸,冲着梁俊道。
“还行。”
梁俊压根就没把斗诗会放在心上,随意的敷衍着。
这位大皇子对自己态度还不错,人家来问自己,他反正不能说,水调歌头还差一句,就能压着你们打了。
梁锦主动和自己交谈,梁俊也不愿意一直敷衍。
咽下嘴里的食物道:“想来今日这斗诗会的第一,应当是大皇兄吧。”
梁锦难得的自己倒了一杯酒,摇了摇头,低声笑道:“太子说笑了,今晚只怕风头全都在咱们的状元郎那儿。”
他说着伸出手指,缓缓的指向对面坐在倒数第一的男子身上。
距离有些远,再加上中间有歌姬跳舞,梁俊也懒得去看。
随意的扫了一眼,未曾看清脸,只觉得那状元公精神抖擞,脖子不由自主的昂着,一看就是极度自信之人。
梁俊有些好奇,大皇子眼神不好,怎么指人就那么准。
“状元爷虽然才华横溢,但是坐在他前面的六部尚书,朝廷支柱,哪一个不是做文章的大家。”
梁锦呵呵一笑,道:“咱们这位状元爷可不一般,太子有没有兴趣和我打个赌?”
“赌?”梁俊一听这字,来了精神,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侧着身子道:“赌什么?”
梁锦笑了笑道:“赌状元公必中今晚斗诗会彩头。”
“没问题,若是我输了,这枚玉佩送给皇兄。”
梁俊顺手就把挂在腰间的玉佩摘了下来:“若是皇兄输了,怎么办?”
梁锦没有说话,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用力,酒杯竟被他一把捏碎:“太子,我与人打赌从来都不会输,你忘了么?”
这一米八的壮汉说完,冲着梁俊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哦,那就不赌了,这枚玉佩便送给皇兄吧。”
梁俊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块布,挪了下身子,将白布缠在大皇子手上。
梁俊听说过大皇子一兴奋就爱捏酒杯,从小到大捏碎的酒杯都能在长安城内最繁华的地段开个店。
整个右手全部都是伤痕,新伤老伤一层叠一层,与白璧无瑕的左手对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既然人家都出血了,自己若是输了,只是给个玉佩,不捏碎一个杯子,反倒说不过去。
但梁俊并不想捏杯子。
一旁梁锦的贴身太监见到自家主子又满手鲜血,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光是他,连皇帝听到这边有动静,转头看了看,见大儿子满手是血,也没在意,扭过头接着吃喝。
大皇子侍从太监赶紧上前:“太子殿下,让奴婢来吧。”
说着将梁俊的白布解开,从怀里掏出类似绷带的纱布熟练的包扎起来。
“bg”也不知道什么乐器响了一声,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众卿。”梁老三面色微晕,脸带喜悦:“今日中秋佳节,有酒无诗,岂不是憾事?”
大炎朝建朝以来,崇文尚武,民风彪悍,上到朝堂,下到民间,说话做事向来都是直来直去。
每年中秋,全国各地都有诗会,才子文人相聚一起,这一日也如武人相斗一般,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把准备了一年的诗词拿出来比个高低。
在中秋斗诗会这一天,纵然是平日里再谦逊的文人,旁人问他,你觉得自己诗词做的如何,他也得说古来第一,若是谦逊一句说,未有拙作。
传到士林中,必然被耻笑为天下第一虚伪之人。
文士不惊人,武者不冠军,大炎如何在群狼环伺中立国?
梁老三说完,内侍总管太监常欣尖声道:“斗诗会,开始。”
而后从两旁走出一群侍女来,端着盘子将众人面前的饭菜全都撤下来。
后面又跟着一帮小黄门,将桌面擦拭干净,放上文房四宝,又在每人身边放了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摆上一壶好酒。
梁老三见安排妥当,笑道:“方爱卿,今日斗诗会你来做主持可好?”
尚书令方护不急不缓的站起来,躬身冲梁三行礼道:“遵旨。”
梁老三道:“给朕也准备笔墨。”
旁边小黄门听了赶紧上前将文房四宝摆好。
自炎朝开国以来,年年都有各种各样的斗诗会,但是没有一次有皇帝参加,毕竟皇帝一旦参加,斗诗会再不需要谦虚,谁敢说自己作的诗词比皇帝好?
“陛下,只怕有失公允。”
皇后在一旁道,梁俊听的真切,这皇后声音轻柔悦耳,说不出的好听。
似乎像少女一般。
想到这梁俊侧着身子余光看向六皇子梁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