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该决定找张栻说说这个事情,尽早把这件事情确定下来。
所以他请张栻吃了一顿饭。
饭桌上,他和张栻商量开了。
“眼下这个局面,虽然明国还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我觉得局势已经很紧张了,离开杭州城的事情,宜快不宜慢,宜早不宜迟,若是继续下去的话,很可能会出现一些预料不到的事情。”
沈该喝了一杯酒,又给张栻满上,笑着问道:“敬夫,这是最后一次了,你真的……不跟我走吗?”
张栻举起酒杯,一口喝干杯中酒。
“若要走,早就走了,若是不走,自然就不走了,相公何须多问呢?”
沈该苦笑了一阵。
“敬夫会不会在心中嘲讽我是个胆怯的人?”
“人之常情,何来胆怯之说呢?”
“可是我却十分敬佩当年的李若水,李公。”
“李若水……”
张栻知道沈该说的是谁,他说的是北宋覆灭的时候,唯一殉国的那位被俘获的文官大臣。
沈该提起李若水,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栻有点不明白。
“我曾想做李若水一样的人,可最终我发现,我也只是芸芸众生当中的一员,敬佩着以身殉国的壮士,自己却无法成为那样的人,当我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就明白,我是时候该离开了。”
沈该自嘲般的笑了笑,说道:“敬夫这般的人,我会永远记住,然后告诉我的后代,不要学我,而要学敬夫。”
“学我一样做一个被所有人嘲讽是蠢货的人吗?”
张栻冷笑道:“相公,学我,是要付出性命的,愿意付出性命的人,又有几个呢?大家都是家大业大,除了自己,还有家人,谁能那么干脆的死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