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大半辈子,总不能就这样被欺负到底。
权势一时半会儿是夺不回来了,可要是就此消沉下去,自己这一支在族内可就真的里外不是人了。
到时候儿子和女儿的待遇都不会太好。
绝对不能就这样下去什么都不做了。
可是正如当下的现状——离开了宗族的自己一无所有,脱离了宗族的后盾,自己什么也办不到。
还能怎么办呢?
左思右想,赵作良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情。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了赵惜蕊。
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忽然又觉得这样不太好,可低下头再想想,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其他的牌可以打出来了,所剩下的,只有这最后一张牌。
于是他再次抬起头,看向了正在收拾桌面的女儿。
“惜蕊,你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吧?”
赵惜蕊麻利的动作一顿,然后又开始慢慢的擦拭桌面。
“嗯,跌跌回来之前,娘和二兄给女儿过了生日,挺简单的,但也算是生日了,吃了面,吃了煮鸡蛋,很好吃,也很开心。”
赵作良默默点了点头。
寻常女儿家这时候已经嫁人了,赵惜蕊这边却是因为赵家决定造反的事情所以暂时没能顾得上,延后了。
却也正是如此,让赵作良发现了改变一切的契机。
如果可能的话……
赵作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组织了一下语言。
“如果说,爹爹给你安排一场亲事,把你送到一个比较危险的人的身边,经历一些比较危险的事情,你……会憎恨爹爹吗?”
赵惜蕊看向了赵作良。
“是为了爹爹可以重新变成有身份地位的人吗?”
“不,只是为了我们这个小家,仅此而已,和赵氏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爹爹以后不会为赵氏谋划任何一件事情,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小家可以活的安稳,但是因为脱离宗族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情,所以……”
赵作良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觉得自己有点卑鄙。
把女儿的终身大事当成筹码来利用,把那么贴心的那么孝顺的女儿的终身大事当成筹码,把她置于极为危险的境地之中。
这是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吗?
赵惜蕊低下头,面色平静的沉默了一会儿。
“婚姻大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哪得自作主张?一切听凭父亲做主。”
赵作良心里一颤,抿着嘴唇,好一会儿都没能说出话来。
良久,赵作良才微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