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老太见他终于承认,神情激动,“他们说他是喝醉了酒从楼下跌下来摔死的,可这怎么可能呢,我不信!”
姜鱼:“那你为什么不去报警呢?”
桑老太:“报警?报警有用吗?你们有钱有势,根本——”
“不。”姜鱼脸上仍然带笑,说出来的话却如寒风飘雪,“是你不敢,不光不敢,还逃到了这鱼鳞栉里来。但你的不敢,是怕仇人有钱有势会欺压你吗?恐怕也不是,而是因为你知道,一旦闹开,你儿子根本不清白,他做的那些事会大白于天下,到时候人财两失,你不光里子面子都没了。所以你宁愿拿刀泄愤,也不愿意对簿公堂。”
闻言,桑老太彻底被刺激到了,朝着她扑过去,“住嘴!你住嘴!”
姜鱼巧妙地后退一步,就避开了她,“如果我说的是错的,那现在案件重启,由特调局全盘接手。有这么多人作证,我以我的人品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人暗中对你下手,所有的一切也都会真相大白。你去为你的儿子伸冤,去讨一个公道,你敢吗?”
桑老太扑倒在地,霍然回头看着姜鱼,张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满脸涨红的模样落在众人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众人纷纷开始起哄。
“姜小姐问你话呢?你敢吗?”
“就是啊,你不是非说别人杀了你儿子吗?那什么废城探索什么姓林的咱也不知道,咱也不认识,但你要真有冤屈,去法庭上说呗,跑到咱鱼鳞栉里来杀人可不行,谁惯得你?”
“平时净会挑事,动不动投诉这个投诉那个,你自己干嘛不去?”
“你还污蔑姜小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
这么多人,没一个为桑老太说话,人缘之差可见一斑。她抖着手反驳,可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们、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众人哄堂大笑,“少说点成语吧,我们这些下等人听不懂呢!”
桑老太在鱼鳞栉里住了半年,但她从未真正融入过这里,也不懂这里的人真正在意的是什么。她只觉满心愤懑,连这些鱼鳞栉里的人都在指责她、逼迫她,将她的面子狠狠掼在地上踩,窒息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然而就在这时,姜鱼又在她面前蹲下,目光平视着她,说:“你也许觉得这个世界都在愚弄你、嘲笑你,但有一个人不会,那就是谢霄。”
谢霄,谢小猫。
跟着339的糯糯攒垃圾卖钱,买了20块钱的快餐却舍不得吃,要留给奶奶的孩子。
听到这个名字,桑老太怔住,眸中的愤恨和疯狂似被按下了暂停键。姜鱼继续道:“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会在这鱼鳞栉里大闹。你有没有想过,他今后要怎么生活?”
桑老太听着,像被人用大锤砸中天灵盖,那歇斯底里的气势顿时被砸进了尘埃里。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双手急切地去抓姜鱼的胳膊,却被她躲过,再次扑了个空。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的,这跟他没有关系……”
众人看她这样,都纷纷摇头,也没了再继续围观的心思。
林西鹤的目光则越过人群,落在了楼梯口。林稚堂正拿着扫帚站在那里,拦住了要下楼的谢小猫,他不知说了什么,谢小猫往这边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他,然后乖乖地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