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村民不懂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幸好,还有个乐伊。
万幸!!!
“我,我来走!”赵羽飞还要挣扎向前,却被于一鸣拽住了:“你走后面,小心点。”
来自老师和医生的难得温情让赵羽飞虎躯一震,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难道这就是生病的优待?
赵羽飞心想着,又有点后悔,为什么他小时候都不生病呢?
乐伊顶在了最前面才意识到开道的活到底有多难!
暴雨倾盆砸在脸上,没有半点遮掩的雨点打到脸上都发痛,风刮得眼皮都睁不开,可还是要违背生理本能得用力瞪大眼睛看着脚下!
脚下湿滑,每一步都像是走在钢丝上,一个不留神就会摔跤!
可偏偏,这钢丝上还布满了石子、树根,平时习以为常的物体现在成了最大的阻碍,这要是摔上一跤,鼻青脸肿都是青的!断上几根骨头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仅要走稳,还要走的快!
脚下的路正在逐渐变得宽阔平坦,当终于接触到硬化过的路面那一刻,远处雨幕里亮着两个大灯,仿佛怪兽的眼睛一般冲过来的阴影让村人都吓了一跳!
那是一辆军绿色的大卡车!
乐伊甚至能看到,车斗里摇晃着的沉默的迷彩绿军装!
虽然他们没有停留,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一点沟通和交流,可是他们的心里瞬间觉得,踏实了。
也许是路好走了,也许是目的地近了,村民们忽然觉得脚下有劲儿了,耗尽的体力又被压榨出了点点余晖,剩下的这段路也没有那么难走了。
最后一段道儿,反而似乎是走的最轻松的。他们终于赶到县城外的土地庙时,天都还没黑透。
土地庙以前只有一个庙祝打理,除了逢年过节少有热闹的时候,现在却人来人往,还不停得有受灾的村民汇聚过来。
桐梓村的人来得早,人数多,被分到三间简陋的瓦房歇脚,庙祝给他们送了热水,村民捡来了柴枝稻草,没有锅灶,搬两块砖头垒上,废了大力气搬出来的锅碗瓢盆全派上了大用场,接着雨水,热水就这么烧起来了。
被泥石流砸死的牲畜捡了卖相不好的下锅吃肉,这个时候也分不了谁是谁家的,他们都失去了自己的家,就是一家人。
赵羽飞倚着门看他们努力而坚强得恢复生机,耳边听到熟悉的发动机声音,心里的那口气一松,一头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