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看了三个多小时,肩膀有些发酸。她揉着肩膀走出去,外面已经没人了。她沿着楼梯一步步地往上走去,没多一会就到了天台。
她推开门,走上去,竟然有人在上面种上了菜,许多的蔬菜从泥土里面冒了出来。她弯腰看了看,奈何农作物知识匮乏。
她走到边沿,双手肘搭在上面,支撑着身体向前。她向下俯视而去,不远处树枝投落在下方空地上的阴影,她竟然觉得像是谢绍禹坠楼落地的模样。
这位她未曾蒙面过的,如今也算是她爸爸的男人,躺在血泊之中,瞪着双目,满是怨恨,誓要回来带走谁,以求填满心底的不甘。
她刹那恍惚,退了回来,只觉全身发冷发颤。风打在身上的,像是一双她抓不住的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急促地想要逃离。
然而,她身体发僵,挪不动脚步,恐惧从脚底油然而生,把她牢牢钳住。她似乎看见有一道暗影,朝她缓缓走来,满目狰狞地模样。
她双手捂面,叫出了声。
机动车刹车的声响在工厂外面的道路上响起。谢祁韫从车上下来,听见声音。走过去,与保安打过招呼,大步朝还亮着灯的房间走去,推门却不见姜棠的身影。
就在他准备打电话时,看见姜棠气喘吁吁地从前方楼道楼跑出来。看见了他,立马收住脚步,整理着跑乱地头发。看着此时站在半明半暗中的他,就恍若看见了三年多前在a大校门口看见的谢祁韫。
那是他们阔别十多年后的第一次碰面。她正与同学有说有笑地从学校出来,未曾注意到站在门口的他,直到他出声叫了她一声。
那声音,是被陌生了的熟悉。
她转头看来,不是不认识,而是不愿相信那人就是谢祁韫。
这不是她记忆中的谢祁韫。
她记忆中的谢祁韫明亮温暖,是她童年最大的快乐所在。即便他离去多年,每每想起,心底总会溢出丝丝暖意,温热了她孤独无人陪伴的许多时刻。
然而,那刻她看着谢祁韫,像是在看从未谋面的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