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微微上扬,恰到好处的弧度,是他错过了的粲然花期。这一笑,落在姜棠毫不迟疑的步伐上,是洒脱姿态。
她在医生办公室门口与林美薇相遇,表情冷冰,话语生硬:“我希望你能遵守诺言。”
“当然,你没有看见我已经向媒体澄清了吗?”
她提醒:“我说的是以后,你以及你的女儿要从谢祁韫的生活里面消失。”
她无法保证:“我尽量。”
虽然谢祁韫吃了安眠药,但她心底还是担心他会醒来。也就未再与她多说,跟着医生进了手术室,准备骨髓采集。
林美薇像是临时想起问她:“你为何会答应我?据我所知,在你与阿韫结婚之前是有男朋友的。而你嫁给他,也并不是因为爱他。”
“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林美薇竟陷入了某种落寞:“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曾经真的想过要好好弥补阿韫。”
“可你最终还是又一次抛弃了他。”她这不是伤害,是一枪毙命。朝他连开三枪,葬送了她与他有可能的种种。
“是。所以我明白,我与他做不回母子了。我只有再一次舍弃他。因为我只有女儿了。”
她无法理解林美薇的每一次选择,就如同林美薇无法理解她的决定。竟然愿意为了自己不爱的男人,做如此牺牲?
然而,她眼下的境况哪有资格让她去谈论爱情?即便这人不是谢祁韫,她依然会拿婚姻做筹码,步步谋划,踩碎姜明仁。
七情六欲里,爱情并不是全盘。在情感的这条树根上,还有其他需要人去坚守与维护的东西。亦如谢祁韫当年对她的照顾,亦如当下她所做的。
何宴舒从她情感的尾巴上慢慢散去。若细看细想,谢祁韫貌似也并未接上来。那里,更像是一个解开的结,悬在空中,飘来荡去,像是寻不到归宿的幽灵。
生活这把强有力的弓,十五年前送走了谢祁韫,当下又强势地把他送了回来,似要复原她感情里应有的归途。
姜棠躺在手术台上,在麻药的作用下,瞬间入了眠。她像是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之下,跳进了谢祁韫血腥淋淋的梦中。
她似局外人那般站在时光的暗影之角,看见正值闹腾年岁的姜棠被佣人死守在房间里面大声的哭闹着,手臂上绑着石膏。楼下,是姜明瀚手挥鞭子,一下一下落在谢祁韫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