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挽着他的手,两人说着静悄的话从他车前扬长而去,热闹了他的孤寂。
他当时就觉得何宴舒是个小偷,偷走了他的姑娘。可是,她那般欢畅,偷的概念就只能是他自欺欺人的愚蠢罢了。
姜棠的身影不见了。就如那年的他,置之不顾她的挽留,狠心地离去,走进了漫长的分别,在他们的世界里开了缺口。
肖厨见他的目光不停地落在院中:“先生,这在自己家里,你还怕太太走丢了不成?”
姜棠不在,他抽出烟点燃:“院子里黑,路有些看不清。”
李姨知道他在担心,放下碗筷,走进院中寻姜棠去了。
姜棠并没有走多远,就如谢祁韫所言,太黑,有些地方根本看不清。谁叫他种这么多植被,还长得这般茂盛?也不怕夏天招蚊子。
她坐在一处石阶上,揉着肚子,遥望苍穹。几月前,她怎么会想到这15年的新年竟是与谢祁韫一起过?
她想若是父亲知道会怎么说?
谢祁韫回国后来探望过。十多年的生疏,她对他已然不再亲近。每次都是相隔甚远,她也感觉的出来父亲的心底对谢祁韫多多少少存在着防备与忌惮。
她记得父亲曾说过:“谢祁韫这个人,年纪轻轻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手段心计非常人所能及。”
言外之意,很难说没有担心的韵味。毕竟,她曾那般依赖过他。不过,他们并不怎么见面,每次她都是恰巧碰到。
然而,世事总是爱好愚弄人。他们像是走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要重新画一个圆。
她的视线从假山的洞眼穿过,朦朦胧胧,不真切地看着在屋内与肖厨喝红了脸的谢祁韫,眼中泛起笑意,感念他用这样一场欢笑隐没她内心苍凉。
李姨很快找来。说屋外冷,让她回屋去。
她站起身来,打了一个嗝:“李姨,家里有没有健胃消食片?”
看来,她是真的吃多了。
“有。”两人走进屋来,李姨找来健胃消食片让她吃下。她不靠近餐桌,害怕自己承受不住诱惑。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看着春节联欢晚会。出彩的竟是餐厅那一桌的推杯换盏。
她时不时望一眼,若是接触到谢祁韫的视线就立即转回来。原本就引人沉陷的双眸在酒香的氤氲之下,更催人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