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就这么随便死了,有什么意思嘛。
沈庐,沈景赐,洛照星。
随便少了哪一个,都会少一分乐趣。
少年坚硬的鞋底踩过鹅卵石,圆润的小石子相互挤压撞击,发出细小的噪音。
汽车门再次被打开,关上时发出“砰”的一声重音。
“游烛——”
“别过来。”
少年微微回过身,只留下半边侧脸。
风刮起他颊边的碎发,露出他修长优美的下颌线,圆润小巧的耳朵,还有那只向下垂着的眼睛。
“你太恶心了,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恶心到呼吸不了。”
还从未有人这样和沈庐说过话,手握大权,铁血强硬,说一不二。
男人屏住了呼吸,心跳骤然加快,为少年所担心。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脚步声停在了车边,只剩下一个声音。
少年向前走出包围圈,在路过黑衣护卫时,稍稍侧过身体,从期间穿越出去。
黑色的柔软的发被江风吹起,男人终于得以看清他全部的模样。
于短促的刹那大脑回归空白,像是那里从未供于思考储存记忆,由母亲子宫诞生时便封存于体内的细小因子剧烈爆炸增殖占据所有,如漆黑天幕烟花争相绽放,照亮虚空的一切。
一双稍稍漠然的灰色眼睛出现于他的世界,在意识到男人呆滞住的视线后,轻微上挑。在此间世界千分之一秒的时间曾与他视线相触,由眼睛传导入视觉神经,将这千分之一秒打上永久烙印。
几近于无的荼蘼花味被吹散于风中,像是引导游荡灵魂回归本体的缥缈香烛。
终于,清醒过来。
少年已经走远,大片雪白的长毛芦苇蔓延至河滩边,少年朝着芦苇间那条宽阔的石子路走去。
突然,一辆破旧的绿色吉普从芦苇中飞驰而出。
几乎同一瞬间,那一排黑衣护卫齐唰唰掏出手.枪,黑漆漆的洞口全都对着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河滩边缘细小的米白色鹅卵石被带飞,吉普车险险驶入河中的前一秒,前轮紧急刹车转了个漂亮的圈,停在了少年旁边。
短暂停顿,而后目光骤然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