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太后怒道:“他自然不提这三个字,在他心中,那是‘端敬皇后’哪,这狐媚子死了之后,他……他追封她为皇后,拍马屁的奴才们恭上谥法,叫什么‘孝献庄和至德宣仁温惠’皇后,这称号中没‘天圣’二字,他可还大发脾气呢,又叫胡兆龙、王熙这两个奴才学士,编纂什么《端敬后语录》,颁行天下,也不怕丑。”
海老公道:“太后说得是,董鄂妃归天之后,奴才原该称她为‘端敬皇后’了,那《端敬后语录》,奴才身边经常带得一册,太后要不要看?”
假太后怒喝:“你……你……你……”走上一步,呼呼喘气,忽然似乎明白了什么,嘿嘿一笑,说道:“当时天下趋炎附势之徒,人人都读《端敬后语录》,把胡、王两个奴才捏造的一番胡说八道,当成是天经地义,倒比《论语》、《孟子》还更要紧,可是现下又怎样呢?除了你身边还有一册,你主子身边还有几册之外,哪里还见得到这鬼话连篇的《语录》?”
海老公道:“太后密旨禁毁《端敬后语录》,又有谁敢收藏?至于主子身边,就算没有,但端敬皇后当年说过的一字一句,他牢牢记在心头,胜过身边藏一册《语录》了!”
假太后道:“他……他叫你回北京来查什么事?”
海老公道:“主子本来吩咐查两件事,但奴才查明之后,发觉两件事原来是一件事。”
假太后道:“什么两件事、一件事了?”
海老公道:“第一件事,要查荣亲王是怎么死的?”
假太后道:“你……你说那狐媚子的儿子?”
海老公道:“奴才说的,是端敬皇后所生的皇子,和砚荣亲王。”
假太后哼了一声,道:“小孩子生下来不满四个月,养不大,又有什么希奇了?”
海老公道:“但主子说,当时荣亲王突患急病,召御医来诊视,说道荣亲王足阳明胃经、足少阴心经、足太阴脾经俱断,脏腑破裂,死得甚奇。”
假太后哼了一声,道:“什么御医有这样好本事?多半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