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已经过去整整五年。
曾经在婚礼现场和熊猫一起担任大龄花童的乙骨忧太,已经成长为了可靠的大人。
这五年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三年前,跟随家仆外出采风的新任五条家主母五条里香,遭遇了不明咒灵的袭击。
幸好乙骨忧太就在附近,及时赶到将人救下,并制服了自称真人的人型咒灵。
他们顺着人型咒灵的线索,一路顺藤摸瓜,终于找到了一直潜伏在咒灵中的脑花。
这一次,没有给脑花任何狡辩的机会,他们消灭了这个潜在危机。
五条家的现任主母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好人。
她和肮脏扭曲的咒术界,显得是如此格格不入。
有好几次,乙骨忧太帮五条老师送她回到本家时,看着女人顺从的走进那座大宅时,都想要伸出手,拉住她越发纤细的手腕,低声告诉她不要害怕,已经没事了。
因为他就在这里。
但是,长老客套又疏远的道谢声,将乙骨忧太拉回了现实。
可谓落荒而逃。
可是,那一-次,里香的遇险。让乙骨忧太失控了。
他终于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冲动下,握住了少女纤细滑嫩的手。
直到里香吃痛的皱起了眉,但她还是笑着安慰道,“果然忧太和悟说的一样,是个好孩子呢。”
如同一道惊雷劈在了乙骨忧太身上,,少年因为老师的妻子语气中对五条老师的亲昵与信任感到一阵恶寒。
他甚至产生了大逆不道的想法。
不该是这样的。
她的眼里应该只有他才对啊。
他们应该许下永.....
少年内心的惊涛骇浪如滚滚江水将他拍打在岸。内心深处是油然而生的罪恶感。
乙骨忧太失魂落魄地松开了少女的手。
他退出了充满两人生活气息的房间,跌跌撞撞来到了洗手间,将水龙头开到最大,任由哗啦啦的水流声将他恶心翻呕的呕吐声掩埋。
良久之后,少年才虚弱地抬起头紧闭双眼,他无法面对如此肮脏的自己。
更让乙骨忧太绝望的是,在回到公寓闷头大睡后,他做了一个旖旎的美梦。
梦中是他先遇到的里乡。
虽然怀里相拥的是单薄的少年,但乙骨忧太知道,这就祈本里香。
柔顺的长发,精致的五官,以及眼角的那颗泪痣,无不吸蛊惑着火气方刚的乙骨忧太。
即便是在睡梦中,乙骨忧太同样无比清楚的意识到,少年就是在婚礼.上身着白无垢嫁入五条家成为了他师母的祈本里香。
但乙骨忧太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放纵一般的任由情绪将他淹没。
然后,他们在槲寄生枝下接吻,许下永远,每一个情侣会做的事,他们都一一照做,并为此乐此不疲。
他们是如此默契又恩爱。
可是再好的美梦,终会有醒来的那一刻。
乙骨忧太醒来之后,像是懦夫一样,逃走了。
甚至来不及处理各种后续,简单的将衣服往行李箱里一收,就踏上了前往北美洲的飞机。
再未回来。
直到今年,熊猫打来了一次又一次电话,约大家相聚。
毕竟咒术师是个高危行业,而禅院真希在前次任务中身负重伤,好不容易才捡回条命。
这是一件很值得庆贺的事。
所以乙骨忧太再次踏上了东京这片土地。
他们在一家居酒屋相遇。
彼此都有了不同的变化,目光变得更加坚定,同样更富有力量。
在熟悉的面庞下,乙骨忧太感到了些许放松。酒过三巡之后,难以避免的就是两性感情问题。
禅院真希翻了个白眼,她上次负伤,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那些自以为是的老头们觉得她能够拿出去卖一个好价钱了。
因为自己这边无从下手,于是又打起了真依的主意。
然后?
然后禅院真希就扛着长刀,连夜杀回了禅院家本家。
自知踩雷理亏的熊猫讪讪的自罚--杯当做赔礼。
不知是谁提到了至今依旧无法无天的五条悟。
乙骨忧太这几年在北美,一直有意识的避开了和五条家有关的情报。
这回让他想起少年时代懵懂的那个美梦。
难以启齿的是,其实这些年过去,哪怕远渡重洋,乙骨忧太越是想要忘记,那个荒诞梦境中的细节,越是被他清晰的刻在脑海中。
无论是新雪清爽的气息,还是那个一触及释的吻。
他从来都不曾忘记。所以他问心有愧。
“听说师母在五条家过得并不算好。”
御三家对女人从来都是苛责的。
御三家的老古板们眼中,女人只分为两种,--种是能够延续优秀血脉的,一种是能够通过交换,为家族带来更大利益的。
可惜的是,五条家现任主母,两者都无法满足。
本能一般,乙骨忧太支起了耳朵。
他得知了,里香夫人这些年过得并不顺遂。
五条家迫切的需要-根绳子将五条悟这一叶舟牢牢的系在五条家这条大江。
而一个继承了父系强大血脉的孩子,更是保证五条家繁荣百年的不二秘诀。
可是,里香久久未曾有孕。
这让家族中的长老们急红了眼,无形的压力就此压在了里香身上。
不过好在-直不那么靠谱的五条悟,在这一次,意外的靠谱起来了。
五条悟无意间撞破了长老们对里香的刁难之后,迅速地带着妻子搬出去住了。
反正他一年到头也没几天是住在本家的。
后面发生的事情涉及到了五条家的私事,哪怕是五条悟的学生们,熊猫一行人也不认为自己有权利去八卦。
一场聚会到了尾声,乙骨忧太和狗卷棘费力的将开始耍酒疯,非要骑熊猫杀回禅院家的真希拉开。
终于等来了一脸嫌弃将丢人现眼的孪生姐姐领走的真依。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只醉的不省人事的熊猫开始了他的表演。
熊猫神经兮兮的凑到同伴面前,小大声告诉他们一个秘密。“我体内还有两个兄长!”
狗卷棘:
乙骨忧太:....
是的,我们当然知道这一点。
快回去吧,不然待会儿巡逻的夜警来看到两个年轻人对着一只隔壁家国宝上下其手。
这日子就更有判头了。
结果这过于敷衍的态度,不知从何触到了一只雄厚肥圆的熊猫脆弱敏感的内心。他开始不依不饶,断定乙骨忧太和狗卷棘就是不信。
所以,他决定脱去自己的熊猫外皮,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内里有没有说谎。
乙骨忧太:!
等好不容易制服了耍酒疯的熊猫后,将他平安送回咒术高专后,乙骨忧太疲惫地拖着身子和同样筋疲力尽的狗卷棘告别。
委婉的拒绝了狗卷棘的邀请,在太阳升起的时候,乙骨忧太茫然地走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
偶尔一些阴暗的小巷角落还蜷缩着不知刚从哪个酒桌上走下的失意中年男人。
乙骨忧太吐了口浊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在东京这座城市里,他应该去往何处了。
“乙骨君?”
一道惊喜的声音从乙骨忧太身后传来。
那是乙骨忧太在横渡大洋来过北美洲后,无数个日夜魂牵梦绕的声音。
他浑身僵硬,很想说出一句你认错人了。
可是身体却诚实的,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地转身,贪婪地将已经成长为亭亭玉立少妇打扮的里香的身影印拓在脑海中。
“真的是忧太啊!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里香发出了惊喜的声音。
她手里还提着两袋蔬果,看样子是刚刚从菜市场满载而出。
几乎没怎么邀请,乙骨忧太的双腿就像是安装了自动导航仪器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里香身后,来到了她的家中。
青年自觉地接过了两大袋食材,熟练的将这些食材分类,放进冰箱中。
在将一切都整理完成之后,里香也已经从厨房将丰盛的早餐端出放在了餐桌上。
他们明明是时隔数年的再次相遇,却是如此的默契,就仿佛和依旧如同少女般无忧无虑的里香,共同生活了五年的人不是五条悟,而是乙骨忧太一般。
只有两人独处的空间。
乙骨忧太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整个人都僵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