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快的节日歌曲回荡大街小巷，素雪在广告牌和路灯顶上堆了厚厚一层，圣诞节的东京夜晚较往日更加热闹，人头攒动，用灯光把夜晚变得比白天更亮堂。

安室透收拾好餐具，与榎本梓小姐告别。波洛咖啡厅今天的工作就到此结束了。他卸下那副外向热情的面具，用力抹了一把脸。

“接下来好像没什么事要做了。”

组织那边没有动静，即使是公安圣诞节也会放假。思来想去，他竟然难得享受了半个节假日的待遇。

“……买点东西回去吃一顿吧。”

打定主意，降谷零沿着街道走向对面24小时营业便利店。踏过感应开关玻璃门时，他依稀瞟到门口的自动售货机前来了一个人，往里投入硬币。清脆的碰撞声淹没在喧嚣人烟中，如果不是凑得足够近，他也听不清楚。

没太在意这些琐事，降谷零推着购物车买了一些新鲜的食材，在收银处结账装了两个塑料袋。提着买来的东西出门，路灯的光线散落下来，他稍稍偏头，看清了自动贩卖机旁边站着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他本来在看到这个配色时升起了警惕，发现是蓬松的羽绒服，上面还粘了不少细软的猫咪毛发后便迟疑起来——的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出头，无关轮廓接近亚裔，肤色却是不像日光浴能晒出来的棕黑，手里拿着一罐偏甜口味的橘子汁。

“挑好了吗？”

似乎是察觉了降谷的目光，年轻人询问，同时伸出手去接塑料袋，被前者以灵活的闪避躲过。

觉得自己应该分担一点劳务的尾崎：？

“前辈想自己拿着没有关系，不过您走错了，诊所的方向在那边。”

他在说什么，我认识他吗？或许是对方的态度过于熟稔自然，降谷零一时竟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紧接着，他听到青年继续说道，“现在也不早了，诸伏先生刚才打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再晚一点的话，就算您和他全速赶工也做不完晚饭。”

说完，尾崎感觉周围的空气骤然冷了下来。他眨了眨眼睛，困惑地发现本来只是突然不亲人的猫大人开始伸爪子了。

……糟糕，我犯了什么忌讳吗？

正当两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时，青年装在衣兜里的手机响起乐音。他慢慢把手伸进去，以无害的姿态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和免提。

“喂喂，能不能听到？”

电话那头背景音嘈杂，风渡的声音混在其中辨认起来也有点困难，“尾崎，你找到降谷君了吗？”

降谷零微微睁大了眼睛。他的本名，这些人是怎么……

“嗯，前辈在便利店买食材。”

“好，啊，娃娃脸真是麻烦。”最没资格对别人说这种话的不老黑医咋舌，絮絮叨叨，“那么，可以请你确认一下你面前的降谷君是否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降谷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