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放下手机,拉起和服年轻人的手,诚挚地请求:“小风渡,接下来几天能拜托你帮我做做伪装吗?”
“哈?”
折腾了半天,黑医勉强搞懂了他的思路,“所以你想在那一天去监视松田君。”
对面的人点头如捣蒜。
“说实话,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不出意外地,获得了这个回答。风渡很在意涉及到警方或者抛头露面之类的事务,萩原曾听他说过,他以前混迹在一个神秘的黑色组织里,是响当当的坏蛋和幕后黑手——前警察怀疑这是让自己离他远点的意思——后来他逃走了,为了躲避组织的追捕,平时尽量不出门露面。
但诊所的人流量也不小,还有不少□□的人,他们不会泄密吗?对此风渡的回答是:虽然组织偶尔也有靠谱的情报,但大部分时候他们都挺瞎的。只要我不走到组织成员的脸上去,恐怕他们一辈子都找不到我。
“就算我可以帮你变装,心跳、体温这些细节却没办法模拟,被人发现就难办了。”被萩原眼巴巴地看着,黑医很是受不了地叹了一口气,“当然,只要现场没有认识你的人,适当隔开距离也不是不能混在人群里。”
——结果,变成了如今的情况。
“我是以为我能顺顺利利拆完炸弹才说那种话,要是知道后面会死掉我就不会多嘴了!”萩原两只手抱住头,“比起什么报仇啊之类的把人捆绑起来的混账事,我更想他能放下来好好继续工作和生活嘛。”
“听上去和一般人对死者愿望的幻想差不多,我有时也能看到类似的幻影呢。不过,我个人认为,除了一些对世界不抱期待的类型,死者最大的愿望应该是活过来。死掉终归什么都没有了。”
风渡眺望着车窗外,“……等等,你看那边。”
几辆闪着警报的警车驶过停在街边的车前。里面赫然有着松田阵平醒目的卷毛脑袋。
“这个数量,果然不妙啊……”握住方向盘边缘,萩名山车神认真地提醒,“系好安全带,坐稳了。”
“……?你不会是想当着警察的面违反交通常识吧?”
“不会啦,只是中午高峰时段,得抢道才行。”
有警车在前面开路,尾随的两人倒没遇到想象中噩梦般的交通堵塞实况,一路跟到了杯户商场的摩天轮。见警车里的人陆续出来,萩原踩着刹车,刚刚停稳,一阵剧烈的震颤和轰隆便自摩天轮边上的建筑传出,黑烟弥漫,尖叫声起此彼伏。
一片沉默中,萩原他们默契地同时下了车。光速出警的警察们控制住了现场的局势,而最受他们关注的新任卷毛搜查官,已经径直走到了摩天轮座舱边,作势要上去。
“松田——”
正午的日光刺痛着所有抬头往上看的人的眼睛,萩原发觉他浸入一种久违的、在他以这副尸体模样醒来后便再未感到的情绪中,它过于陌生,以至于直到风渡拉住他的手腕阻止他朝摩天轮方向走去前,他都没意识到它的存在。
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