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桃的眼眶更加酸涩了,或许是被夜里的风吹的心绪不宁,又或许是她本来就爱哭,总之宁桃湿润了双眸,只极浅极轻的应了一声:“嗯。”
原本的那份委屈不知道为何就被放大了,宁桃一个人站在路边,也不抬头,就悄悄地抹着眼泪。
可那泪水却跟滚珠似的不停掉落,越擦越多。
陆风晚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场面,她顾不得其它,也不管有人在场,就径直过去,将那道单薄的身影搂入怀间。
宁桃被她紧紧地拥抱住了。
宁桃也并不挣扎,只把脸颊贴在女人那昂贵的定制西装上,放任泪水将其洇湿。
“在哭吗?”陆风晚问她。
宁桃还想狡辩:“才没有。”
可陆风晚轻轻地揉着她的脑袋,对她说:“想哭就哭出来。”
处理情绪的方法不是让它积压,而是让它得到合理宣泄。
于是宁桃终于控制不住,她把手臂环绕到陆风晚身上,崩溃地哭了出来:“呜呜呜呜呜呜……”
陆风晚轻轻地帮她顺着背,等她宣泄得差不多了,才慢慢捧起她脸颊,疼惜地问道:“到底为什么哭?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宁桃也不知道。
她就是觉得好难。
查清小姨的事难于登天,要卷入陆家的争端里也会经历诸多麻烦,以她的能力真的能够做到吗?
其实她并不自信。
就像对于和陆风晚的这段感情,她也有惶恐不已的时候。
可那么多的担心与害怕宁桃都没办法诉诸于口,她吸了吸鼻子,咬了下唇,再抬眼时说的却是:“因为你都不来接我,所以我就要哭。”
她摆出娇蛮任性无理取闹的作派来,还多少有点故意的意味,由于想要听听陆风晚的心声,宁桃没有收回手,反而一直搭着陆风晚的肩。
她想陆风晚会嫌我吗?她想陆风晚会不耐烦吗?但那女人的心声简单直白,只有廖廖的几个字:【老婆好可爱。】
于是还不等宁桃反应过来,唇上就被人碾了一下。
是陆风晚低头亲了她。
宁桃:“!!!”
这是露天环境,旁边还有个小王,宁桃不好意思地把女人推开,又转身抬手捂住了脸。
“是我不好,桃桃,但我可以解释。”陆风晚从背后握住她的肩膀,迫使她转身。
宁桃还是没抬眼。
她看不清陆风晚的神色和模样,却看清了那条流光璀璨的银河裙摆。
她是来参加什么重要活动吗?还是在举办宴会?怎么会穿的这么好看?
“桃桃?”陆风晚看穿了她的走神,就叫了她一声。
“嗯,我在听,你解释呀。”
“先跟我上去好不好?”陆风晚按了按她湿润的眼尾,嗓音有点哑:“等上去之后你就明白了。”
那声音太好听,让宁桃忍不住抬眼。
而直接映入眼帘的,就是女朋友那张精致明艳的脸。
陆风晚本来就漂亮,今天又化了秾丽的妆,眉眼被勾勒的清晰动人,如同泼墨画一样,直叫宁桃看得心跳紊乱。
“弄这么好看做什么?”宁桃小声嘟囔。
也不知道之前见了谁。
要是见了很多人,那估计里面得有七成以上都会为她倾倒吧?
不对,说不定是九成。
宁桃胡思乱想着,越想心里越醋,陆风晚瞥了她一眼,只是无声地笑笑,然后就握紧她的手步入电梯。
“我们要去哪里呢?”宁桃才想起来问。
陆风晚说:“宴会厅。”
宁桃:“宴会厅?”
果然是有宴会吗?
宁桃往后退了一步,扯着陆风晚,有点迟疑地看着自己身上的休闲服。
那模样明显是在问,我穿着休闲服去参加宴会真的可以吗?
陆风晚却倾身靠在她耳边,含笑道:“放心,没别人的。”
“没别人?”宁桃眨了眨眼,有点反应不过来。
所以是独属于她们两个人的宴会?
难不成陆风晚之前说的惊喜就是这个?
电梯停下来的那一刻,陆风晚抬起手,准确无误地捂住了宁桃的眼。
“往前走,”她指挥宁桃:“别怕,前面没有台阶。”
“那干嘛还要捂眼睛?”宁桃迈出去一只脚试探,慢慢挪步。
“这样更有氛围感。”
“好吧。”宁桃迈出了电梯,在陆风晚的带领下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站定。
“到了。”陆风晚放开了手。
眼前先是一片黑暗,又过了两秒,那绚烂明灿的灯光才依次亮起来,而宁桃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宁桃:“!!!”
就算已经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可宁桃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她仿佛置身于璀璨又梦幻的粉色星海。
头顶是用各种道具勾勒出来的金色星空,繁星和月亮点缀其间,精致的宫灯垂吊着,被做成漂浮样,像是古时元宵佳节被眷侣放飞升空的孔明灯。脚下踩着的道路流光溢彩,犹如银河倾斜,美轮美奂。身畔则是由樱花、蔷薇以及粉玫瑰组成的花海。
馥郁的芳香阵阵袭来,让宁桃忍不住出现了片刻的晕眩,旁边的陆风晚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了西装外套,还身着那件很符合此情此景的流光银河裙,来到了她面前。
“宁桃小姐,”那漂亮的女人朝着她做了一个邀请动作,还在浪漫的粉色星河里对她温柔说:“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宁桃定定地看着她。
一秒、两秒、三秒……然后宁桃抬手揉住眼睛,又一次不争气地哭了。
陆风晚没想到这也不管用,就连忙过来哄她,却被宁桃一把抱住,听到那女孩断断续续地抽噎说:“我后悔了陆风晚,我后悔了,要是我刚刚不闹情绪就好了……”
宁桃没想到陆风晚是为了准备这个。
她还记得她回家之前,就是要和陆风晚来跳舞约会的。
因为大学时候的不完美相遇,她想要陆风晚给自己补偿一个美好的遇见。
而眼前这一切就刚刚好。
如果她没有闹情绪,而是主动上来,那她就会被惊喜到,然后把手搭在陆风晚的手心,跟随她一起跳动。
陆风晚拥着她,有点哭笑不得:“现在也可以啊,只要你准备好,那我们就能随时开始。”
“可是我哭的脸都花了。”宁桃抬手指着自己的眼睛下面,踮着脚道:“你看。”
陆风晚跟她额头对着额头,又把亲吻落在她微红的眼睛上面。
“没关系的。”陆风晚说。
宁桃用力摇头。
“有关系的,”宁桃扁着嘴道:“有些事就是需要一种仪式感呀,像上次在我学校,是我盛装打扮穿的漂漂亮亮,但你一身黑色宽松的衣服还打扮的奇奇怪怪,我就觉得很遗憾,所以才提出要再跟你跳一次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