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一道竖痕,是常年忧心神界事所致,果然与传闻的祺凰神殿一样,叫在下‘禹’就是了。”眼前的男子带着一点桀骜不驯的样子。
“只一个‘禹’字?”祺凰在神界这千年,从来不曾听过这样的名字,一时不禁好奇后稷如何瞒住七十二家神仙,还是眼前这位另有名号。
“他呀,本是长在后稷身边的,原本也是有个文雅名字的,不过叫他‘禹’就是了。”后炎的介绍不太负责任,“原是后稷养在大泽的一只大鱼,得了点化有这样的灵力。”
顿了一下,露出一点揶揄的笑容,“但毕竟本质还是条鱼,刚化形时候走路走的歪七扭八,恍如虫行,我们就管他叫‘禹’了,正好‘禹’和‘鱼’同音嘛。”
“咦,凡人,你那点可怜的寿数也是好意思取笑我。”禹反驳了一声。
北离觉着亲切,虽然禹本质是鱼,他本体是荷叶,但都是化形而成,还记得他刚刚化形时候日日要喝足了水才有精神。
“好了好了,老鱼干,不同你争辩,今日还有贵客呢。”后炎看向祺凰,“出山之时后稷也有嘱托,殿下所为之事我们也愿出一份力。”
“就是对付烛九阴那事吧,没记错他手下有个叫相柳的,那我倒也愿意出一份力。”禹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手揉着翠绿藤蔓,一边附和着。
祺凰尚未察觉,只是一边的后炎和北离先一脸深沉的看着禹。
好好的没事干揉我精心照顾的藤叶做什么。
好好的没事干揉一株植物做什么。
大约是感受到身边两位深深的谴责,禹又假装漫不经心的放手,尝试着转移这二位的注意力。
“其实我本不是大泽所生,不过是千年以前被后稷救下的。”
禹脸上总算有点正经,“当时在北境少泽,我不过才有灵识,尚未来得及化形,一日栖在湖中,仰头想要得些日光,却蹿出一个蛇头来。”
耸了耸肩,“恶心,那模样真恶心,靠在湖壁上还以为自己侥幸逃脱一节,不过那恶心鬼竟然生生饮去半池少泽水,我被搁浅在湖滩,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被后稷救下。”
“祸兮福之所依,禹兄也是得此机缘修得能让众神羡煞的灵力。”祺凰安慰道,自知这话苍白,若不必流离失所,谁需有通天本事呢?
“日后若是见着那丑蛇,我必定不能给他好果子吃。”
禹又恢复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听他说你们意欲与北境一战,那时一定知会我们一声,我可是潜心专研数百年,打蛇如何打七寸呢!”
聊来聊去总也绕不过“大战”,三人索性摆下棋盘厮杀一场,还有一个看见黑白石头就犯困的北离,自己跑去抖狌狌,
也是奇怪,兴许因为本体都非人,不知道这一株荷叶同一个毛猴怎么交流了一通,那原本异常怕生的狌狌竟然肯低头让北离摸摸他毛茸茸的白色耳朵。
祺凰余光瞟向北离,“小孩心性,一天到晚不是看狐狸就是逗狌狌。”对面的禹看见祺凰自己都没发觉的一笑,轻轻摇摇头,眉心的竖痕展开。
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啊,于是抬肘撞撞身边的后炎。
“祺凰殿下似乎对这小神仙很是上心啊。”落子时候不经意的说。
“自他化形便带在身边了。”祺凰答应着,身边迷榖闪出一点微柔光芒来,心中一动,“后炎兄这迷榖天地间少有,在下实在稀罕,不知能否讨一枝珍藏。”
“行啊,反正他多的就是,想要就多劈些回去,后炎不是小气的人。”禹大大方方拿别人的东西做起顺水人情来,一个‘劈’字出口,差点毁了后炎的好修养。
“哈哈哈,祺凰殿下既然开口,那自然可以,我从大泽带来一枝栽种至今,正好繁盛,祺凰兄尽管拿去便是了。”后炎面上依然一片和气。
都这么说了,祺凰他一定不好折太多吧。
“辛辛苦苦从大泽采回来一枝培育成现在这样,说送人就送人了能行吗,他找我帮忙我还倒贴,果然,嘴上没把门的朋友交不得。”不过再云淡风轻的隐士总还是会为了些事心生烦恼的。
不过祺凰可没体察后炎那些心思,这迷榖纹理大气,流光华而不俗,不需繁复修饰。直接作簪子用,戴在北离那偏深的墨绿发丝上一定相称。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预告,后炎就是未来的炎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