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不满。”这原本是个疑问句，罗曼尼却是用的肯定语气。

她冷漠诉说这份事实：“很多时候，同盟和从属的区别，不过是实力悬殊的程度。你也应该明白这一点，福地樱痴。”

“感谢雾理的仁慈吧。”明明身高相差无几，福地樱痴却感觉面前这个懒洋洋的女人站在天际俯视着自己。

“希望你还没忘记，当初从他营养仓前走过时，你说的话。”

「“这种力量……”」

「“能为我所用就好了。”」

福地樱痴脑海突然浮现这段他自己都快记不清了的回忆——明明之前都要忘了个干净，现在这两句话却如此清晰的出现在自己脑子里。

是他说的。

在那个地下深渊一样的地下研究所，在那个全研究所中心的荧绿培养仓前。

他看着闭眼漂浮在仓体中心的孩子，用谁都听不见的声音低喃的话语。

除了自己，那两句话应该谁也不知道！罗曼尼怎么会知道？！

作为合作伙伴，福地樱痴可是明白的。这几年来，当初参与过那个实验计划的有关人员，死的死，疯的疯。这些背后，全都有那个百夜雾理的手笔。

他原本以为百夜雾理根本不知道他也和那个计划有所关联。毕竟他的关联性并不密切，他后期才摸到边加入，也只是那天去看过一眼。第二次还没来得及去，百夜雾理就自己炸了研究所跑了，怎么都不应该能查到自己和那个计划的关系……

他以为就百夜雾理表现出来那种睚眦必报的态度和手段，真要知道他也和“天之上”计划有关，不得早就撕了他了，还会和他虚与委蛇合作这么久……

不，不对，他早该想到的。

百夜雾理这条毒蛇，当初在黑衣组织温顺的潜伏了那么久。如果不是他突然暴起，谁都不会知道他并没有真正被驯化，谁都以为这个一片空白的孩子，会任他们自由摆布。

明明当初的他，对痛苦的无麻醉实验都不会反抗，甚至连拒绝意识都没有。

可他就是突如其来的反击了。

一击致命。

一举从“实验品”变成了“首领”。

“啊哈哈哈，真是久远的记忆啊。”福地樱痴打着哈哈，没有否认这件事——对方把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再怎么辩解都只会让自己更像个小丑：“不过那位卓然的身姿，尽管当时还是稚嫩形态，也是那样的令老夫意往神驰。”

“建议你还是不要有这种‘意往神驰’比较好。”红发的女人眼神暗暗，很明显的在不爽。

“他是我的。”

“嗯嗯，明白明白。”福地樱痴一副老前辈八卦小年轻的揶揄道：“欸～年轻真好～”

“这种年轻人甜甜的恋爱，老夫也很羡慕啊！”福地樱痴薅了把自己精心修剪的八字胡子，摆出一副长辈看到后辈终于学会拱别家大白菜的欣慰表情。

“啧。”罗曼尼复杂的表情明显不吃福地他这套，一脸被恶心到的样子：“也感谢你刚好才接触到那个没品计划，雾理他的计划就已经开始了吧。”

“不要以为自己能逃过「清算」，福地。”

橙红的瞳孔带着魔性的吸引力，让福地樱痴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

明明只是普通的看着……

这些不该存在的，非人种……

“啊哈哈，好巧，老夫也觉得那个计划名字品位好差劲。”

“切。”罗曼尼踩着高跟长靴，发出不屑的声音。

尖锐的鞋跟在平滑的陶瓷地板上旋转，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走吧，继续耽误时间也没有用的。”

“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