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也没想到能看到这个。
原地懵了一瞬,而后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凳子一丢,蒲扇指着他俩就冲了过来:“干啥呢干啥呢?你俩这是干啥呢!光……”
想说“光天化日”,瞥了眼高高挂着的月亮,瞬间改了口:“这大月亮地的,搂搂抱抱,也不嫌害臊!”
申长更终于缓过来劲儿来了,圈着冬小施的肩膀直起腰身,冬小施立马跳到一米开外。平常任陶氏如何挖苦都不当回事,这下也有点囧了,没甚底气的反驳道:“你瞎说什么!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不是我看到的那样是哪样啊!”陶氏双臂一展腿一跨,一副抓奸在床的架势堵住他俩,“都抱一起了,当我瞎呢?我要不进来,你俩怕是都亲……”
“二嫂!”申长更知道陶氏说话没个谱,怕她扯出更离谱的话让小施难堪,先一步打断了她,“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我先前还看到二嫂提了一篮子东西给河西那边的人,你说哪个是真的?”
陶氏的娘家就在河西,这个连冬小施都知道。
陶氏不算蠢到家,明白自己往娘家扒拉东西的事落了申长更的眼,而且扒拉的还是申长更猎的野味……还好还好,梁氏串门去了,探头往院门处瞅了瞅,严氏也还没进来。
她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转过脸便笑成了一朵大秋菊:“哪个是真的?哪个都不是真的!哎呀,最近眼神不好,老容易看花,指定是没睡好……你们聊,你们聊啊。”
陶氏佯装出哈欠连天的样子,一溜烟钻进了西厢房。
制造尴尬的人走了,尴尬却没有缓解多少,冬小施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还挺疼的,心虚的瞟了眼申长更:“你没事吧?”
申长更碰了下上嘴唇,木木的,嘴里有血腥味,料是磕破皮了,本没当回事,小施这一问,忽然起了促狭的心思。
轻咝一声,再次抬手遮住下巴,瓮声瓮气道:“不太好。”
冬小施吓住了,也顾不上再保持距离,趋前一步就要掰他手探看情况。
申长更却指了指西厢。无需多言,冬小施自然会意,这是怕让陶氏看见等会儿又说不清。
手虽然收了回来,语气却难掩焦急:“是磕破了吗?要不要上点药啊?之前治跌打的可以治这个么?都怪我冒失……”
申长更见她自责起来,蓦然意识到不该开这个玩笑,忙道:“我逗你玩的,根本没事。”
冬小施不信,申长更压根就不是与人玩笑的性子。
申长更:“……”
小施这样信任他,让他心里更生出几分愧意,愈发不知自己刚刚是抽了哪门子风,为何会突然兴起逗她一逗的心思。
“真没事……”
在他一再强调之下,冬小施也只能作罢。不然还能如何,总不能把他拽屋里撬开嘴看个究竟。
申长更见她终于不再围着自己嘴打转了,适时转移话题,问她方才为何吓成那样?
冬小施这才想起那只青蛙,刚刚那一甩也不知甩哪去了。
两人围着缸找了一圈,还是申长更先找到的,竟也没跑远,就在倒下的板凳腿上蹲着。
这青蛙也不是善茬,都把它重新扔水缸里了,它又蹦跶到缸沿上,气鼓鼓对着冬小施,仿佛在记仇一般。
冬小施还生气呢,不过她不跟青蛙一般见识!
“那个,你屋里不是有药油吗?睡之前……”冬小施比划了一下胸口部位,没好多说,挠挠头进屋去了。
她走后,申长更屈指把那只青蛙弹进水里,也踱回了自己房间。
临睡前解衣裳,想起小施的话,拿手按了按胸膛。还别说,小施那双手力道真不小,到这会儿还威力犹存,但远不到揉药油的地步。
只是想起方才一场乌龙,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罢又有些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