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实了,他的那些“小喽啰”自然也老实了。申长更将人撂到地面上,跑得一个赛一个快。
人赶走后,申长更偏头看向冬小施,对上她满脸未及褪去的惶然,顿了顿,问:“伤着没?”
从中午到下午,处处碰壁,冬小施心灰意冷又重新振作,决定去县城碰碰运气,县城毕竟比镇子大,机会也该更多才是。
从镇上到县城的车倒是挺多的,马车、骡车、牛车都有,问题还是在于她没钱。有个车夫甚至扬言有钱也不载她,因为她一个人要占三个人的位,他怕自家的骡累死。
冬小施还能怎么办?她倒是想仍旧靠自己走着去,然不识路,又饿了一天,浑身发软胃部绞痛,根本不能成行。
她在小镇仅有的几条街道上游魂一样的晃荡着,希望能碰着什么奇迹,到了傍晚奇迹也没出现,她却被一群孩子追进了这个死胡同。
面对大人地羞辱和嘲讽,她可以无视,亦或不卑不亢与人分辨道理,但是面对熊孩子就毫无办法了。
石子土块不停砸来,她疲于遮挡,正处于崩溃的边缘,申长更出现了。
冬小施没想到能再见到他,整个都呆了,过了好半天才迟愣愣的摇头。
申长更的目光落在她左侧额角,那一块已经明显红肿了。
冬小施抬手遮住:“不严重,不严重,很快就消了……”
申长更嘴动了动,没再说什么,转身朝巷口走去。走了几步,回头,见她还怔怔地站在原地,道:“再不回去天就要黑了。”
冬小施的眼泪刷地滚了下来。
这一整天的遭遇,被那样拒绝和欺负,都没有哭鼻子,却在听到这样一句家常话后突然就绷不住了
她深深的垂着头,眼泪一颗颗砸在地面上,没让申长更看见。
申长更又回了次头,见她动步跟上,才继续往前。
临出巷子前,冬小施平复好情绪,从后面扯住了申长更的袖子。申长更回头,发现她的另只手拽着领口,似乎在犹豫什么,但神情很快转为坚定。
“这个给你。”冬小施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红绳,递到申长更手里。
申长更不明所以,接过细看,发现红绳坠着的是个环形的玉配,玉佩本身纹理细腻莹然有光,上面雕着的金鲤摆尾亦是栩栩如生,手触摸上去更有种温润的质感。纵使他没见过多少贵重东西,却也知道这块玉和乡间赶集时摊贩们所卖不一样。
“收好。”他知道对方的意思,却依旧选择把东西递还。
冬小施再次塞给他。
这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物件。
醒来后不久,她检查自身时发现,这幅身体穿的衣料虽好,身上却一件配饰也无,只剩这个小鱼玉坠,而脖颈上有被线绳勒伤的痕迹,想必在她滚下山坡之前已经被人搜索一空,那人也试图拽过玉坠,但没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