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

虎杖悠仁是在第二天下午放学后,才正式开始学习滑板的。

虽然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教育以实践为主,但也需要一年的时间学习理论、打好基础。

他发誓自己真的很想认真听课,但老师讲课的声音实在是太平缓,像一首世界级的安眠曲,没有一个熬夜的人能抵抗其效力。

被七海建人一个粉笔爆头,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依旧闭着眼不停点头的虎杖悠仁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昨天的伏黑惠眼下青黑十分明显,上午始终睡不醒。

s真的害人不浅,各种意义上的。

昏昏沉沉度过了大半天,后排靠窗的同桌两人在放学铃响起的刹那,宛如将死之人重获新生般跳起来,抱起滑板,捞上书包就往外冲。

这教室多待一秒都不行,容易被老师叫过去问话。

伏黑惠在前面带路,习惯性地踏上滑板,在只有零星几人的走廊上穿行,引来老师和保安的怒吼。

虎杖悠仁回头看了一眼,竟然还是个熟人——昨晚回来时翻墙遇见的保安。

他招手,“哟!又见面了,真巧啊!”

保安腾地一下涨红了脸,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了。

两个人的速度都很快,伏黑惠又经验丰富。在他的带领下,他们没用多久便甩掉了身后跟着的小尾巴们,出校门后,又走过一段长长的山路,就来到了后山。

这里有一个占地颇广的场馆。

室外是模拟街景的滑板场,设有楼梯、碾磨轨、扶手箱等障碍物。室内则是半管,有u池、碗池、人字脊等。

“这里是我们滑板社的活动室,是由社团创始人五条悟出资建造的,他也是滑板社的教练……喂!你有在听吗?”

伏黑惠走在前面介绍,没有听到后面的人给出一点反应,便扭头看。

社团新人正张着嘴,怕惊扰到什么似的,把惊叹压成气声,一双星星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斜前方。

他顺着看过去,有一个人正在灰色的碗池内滑行。

银色的短发随着动作轻晃,紫色的眼眸波澜不惊,这个人他认识——是二年级的狗卷棘,滑板社的前辈。

狗卷棘穿着白色短袖t恤,蹲在暗紫色的滑板上,贴着较陡的坡面向上滑行,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可碗池的坡面不高,只是短短一瞬间,滑板便离开了地面,他整个人腾空而起,没有任何支点。

虎杖悠仁屏住呼吸,下意识往前跑,心脏拼命地撞击胸腔,急促的鼓点声冲击着耳膜,咚咚咚。

要摔下来了!

还没跑到碗池旁,就见狗卷棘猛地伸手撑住碗池的边缘,另一只手抓住滑板,就像在悬崖边上倒立一般停顿。

他很稳,手臂肌肉因用力鼓胀,不算夸张,线条明显流畅。上衣下滑,露出一点冷白色的起伏,黑色淡云纹的七分工装裤在膝盖下方收紧,恰到好处地修饰了小腿,黑与白对比明显,更加引人的注意。

不知过了一秒,还是几秒,他松手向下坠,任由重力把自己带回地面上。

虎杖悠仁的心也跟随着一起沉落,脚步放缓直至停下,心脏还没有缓过来,依旧剧烈的跳动着,耳边响起拉成一条直线似的嗡鸣。

有一句话在从心头直冲到喉咙口。

没等他说出口,银发少年已经滑到碗池的另一边。

这次他没有以手撑地,速度也比刚才快了许多。整个人像飞出去一样,在空中旋转360°还不算完,又转了一圈,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最后轻盈地点在坡面中段,顺着弧度下滑。

他没有戴护具,自信而又大胆地做出了这些危险的动作,看得虎杖悠仁一愣一愣的。

良久,虎杖悠仁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