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词在他问出话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下,脸色瞬间白了,心里暗暗后悔,都怪她太大意了,怎么就被他瞧见了呢。
眼前的这位,可不像玉芙宫宫人,说两句话就能轻易糊弄过去的。
说起这些奇形怪状的玩具,都是她一时手痒,根据前世的一些玩具模样,用毛笔画在在宣纸上,让造办处的匠人照着做出来的。
看着这些东西,除了有个念想之外,也是在提醒自己。
当初秋果细雨她们问起这些玩具是什么的时候,她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就打发了她们。
可现在他问起来,难道她要实话告诉他,这是汽车,这是飞机,然后他要是再问什么是汽车,什么是飞机,她该再说什么呢。
一时间,萧婉词怔怔的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不知该怎么回话了。
卫离墨见她久久没有回话,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小脸煞白,神色之间带着几分紧张,心里惊讶,这玩具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怎么了,这玩具难道你也不知是什么?造办处送来的时候,难道没有说。”
“啊!”
萧婉词终于回过神来,忙点着头附和着他的话道:“对,对,对,造办处送来的时候并没有多说。”
其实,她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心虚,因为知道他要细心去查的话,她的话根本经不起盘问,立马就露馅了。
她心里就盼着他是随口一问,而不去查证,那这件事情就能轻易的糊弄过去了。
卫离墨听了她的话之后,只点了点头,并没有再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可他低下头的凤眸中,却闪着深邃的目光。
从她慌乱的眼神中,他知道她说谎了,不仅如此,她还心虚了。
这让他更想不明白了,只是一个叫不出名字的玩具,她有什么可惊慌,可心虚的,还有,她为什么要对他撒谎呢。
他的目光,不期然的又转移到了自己手里的玩具上。
造办处匠人的手艺,自是没什么可说的,每一处的雕刻都透着精致传神,可卫离墨见过各种样式的木雕,却独独这种模样的他没有见过。
你说,连见多识广的他都叫不出名字的东西,那谁又认得呢,可看她的模样,她应该是知道的。
这就更奇怪了。
比起刚才的欢快,殿中一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也不是说一点动静没有,毕竟还有元宝小同学,咿呀咿呀在中间活跃气氛呢。
“皇上先看着元宝,我进寝室找点东西。”说罢,萧婉词起身,逃也似的逃开了他的身边。
她怕她再呆下去,露馅会漏的更多了。
卫离墨见她这样,立马笑了起来,就这点胆子,还敢在她他面前撒谎呢。
他笑着对怀里的小家伙说:“元宝,你看你母妃,撒个慌就把自己吓成这样,跑的比兔子还快呢。”
就她这胆小的模样,就算有什么事情真瞒着他,想必也不是惊天大事。
夜里就寝,两人同躺在一张床上,萧婉词因为他问玩具之事,一直心虚的很,自然有些放不开。
“婉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卫离墨侧躺着身子,一双凤眸就这么看着她,故意问道。
萧婉词原本就有些心虚,而他现在又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心里就更紧张了。
他怕她一旦知道了真相,会视她为妖孽,会让人烧死她,最轻的处罚,也是留她一命,将她打入冷宫吧。
真要如此的话,她小小的元宝该怎么办,他会不会也厌恶呢。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嘴硬道:“我能有什么事瞒着皇上,皇上又不是不知我的性子,一点事情都藏不住,哪里会有什么事瞒着皇上呢。”
卫离墨笑了笑,瞧她那慌乱的眼神,还说没什么事情瞒着他呢,果然是个小骗子。
他抬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说道:“你要是不想说,那就不说吧,朕也不追问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到时候再告诉朕可好?”
他那双漂亮的凤眸里,充满了对她的信任和宠溺,仿佛就算她不说,他还是如同原来那般相信她一般。
萧婉词瞬间被感动了,可感动归感动,这事万万是不能说的。
再说了,他现在说的好听,可真等知道了真相,谁知会不会是另一种嘴脸,她可不想拿此事来赌一个皇帝的承诺。
见她沉默,卫离墨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她对他还是不相信啊。
他抬手抚了抚她脑顶如丝绸般柔滑的秀发,又道:“行了,朕知道你的意思了,不过,以后你也不用太藏着掖着了,大不了朕不问你原因就是了,我们还跟以前一样。”
她越是不说,他心里其实越是想知道的,可他一问,她那眼神里的戒备,又让他知道,此事他不能再问下去了,要不然她会更不自在,以后两人的相处都有可能会出问题,就比如今晚,她一直在他面前就没放开过。
所以,说完话,他温柔的吻上了她的樱唇,动作轻柔而又带着一丝霸道,不容她有一丝的拒绝。
萧婉词热情的回应着,以此来掩饰她心底的慌乱和不知所措。
事毕,两人到浴室沐浴一番后,回到床榻上。
自从闹别扭之后,两人已经许久未在一处好好说说话了,现在夜深人静,又没有人打搅,自是有着说不完的私房话。
不过,想到前日,卫离墨为了夏皇后来玉芙宫抱养元宝之事,曾经去慈寿宫找过谢太后,萧婉词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他道:“皇上前日去慈寿宫,是不是挨太后娘娘的骂了。”
夏皇后来玉芙宫抱走元宝的事,是经过谢太后同意的,可临了却被卫离墨直接挡了回去,谢太后心里没气才怪呢。
而卫离墨呢,更是直接找上门去了,这样一来,岂不是更扫了谢太后的面子,气急了,骂一顿他都是有可能的。
闻言,卫离墨就很想笑:“朕在你心里就这么没用?”
挨骂,他为什么要挨骂,明明是太后错了,他又没做错什么。
再说了,太后就是真的要骂他,他又不傻,还会站在慈寿宫里,乖乖的等着挨骂吗,真是太小看了他了。
萧婉词赶紧回道:“皇上在我心里英明神武,怎么会没用呢,只是太后娘娘总归是皇上的母后,我怕皇上不知怎么应对,受了委屈,也只能在心里憋着,就想着,皇上要是心里不舒服的话,可以说给我听,让我宽慰宽慰您受伤的心灵。”
卫离墨:……
前半段,说的还算中听,怎么越到后面,说的越让他牙疼呢,还宽慰宽慰他受伤的心灵,他的心灵就这么容易受伤。
他故意调笑道:“那婉儿打算怎么宽慰?”
一听这话,萧婉词心头立马警钟大作,他一用这种语气说话,她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她已经上当过太多次了。
所以,她立刻道:“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说完,立刻闭眼装作睡着了。
卫离墨顿时笑了。
翌日,皇上昨晚去了玉芙宫的消息就在后宫传遍了,众妃嫔知道,曦贵嫔终于又要重新崛起了。
而许多妃嫔的宫里,也很快换了新茶具,可见发泄怒火摔茶壶茶碗的举动,是所有妃嫔的通病。